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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做梦一样……
我们很快就买下了新的房子。
在东京的…新的家。
我很难说明白当我看到丈夫把契约书递给我的时候,我脸上的表情到底是开心还是感动,嗯…应该说是怔愣的。
直到今天我都没有回过神来,说我已经在东京拥有了一栋两层的温暖的宅邸,当丈夫和他的随侍竹间很认真地在挑选装修方案的时候,我还在自我怀疑地低头看自己的手掌,数上面的纹路的分支。
虽然说丈夫本身就是会心血来潮地去做很多事情的人,可是直接搬离家族什么的……
当他的父亲——禅院家家主听到的时候以为他是想要带着我去度假,直到他散漫地说明以后他才把那个比脑袋还要大的酒葫芦放下在旁边,认真地问他是不是有什么精神疾病了。
我不知道丈夫是怎么说服他们的……
或许他根本就不太需要去说服他们,因为最近的每天他的情绪看上去都很不错。
我甚至有些恍惚,觉得是不是我受精神刺激太大了,才会有现在的一幕。我甚至没有幻想过丈夫……从小在禅院家众星拱月被尊敬着长大的丈夫会说出“那我们出去住吧”这样的话。
现在冷静下来想想…也是吧。
对于我来说就像是把笼子里的鸟放归山林一样地感官,对于他来说,这一切却是依旧建立在他是禅院家继承人这样的前提下的。
只是换个环境办公?
我在认真地考虑他怎么像以前一样地开会、处理事务,毕竟又不是所有人都要跟着他搬走的,他却非常不在乎地、说出了“开视频会议吧,特殊情况就坐高铁或者叫竹间开车回去也差不多,什么事情都要当面见我请教我还养他们做什么,不如死了算了”这样的话来,惊得我一阵大骇,神情痴痴。
下一秒我才大概反应过来这是二十一世纪,不是十二世纪,京都到东京坐新干线两个小时也就到了,如果使用特殊的术式工具的话十分钟内赶到也并不是问题…
家主也不是总在禅院家的,时常会去东京,有些时候他甚至需要到国外去处理事务。而真希和真依姐妹也在东京校或者京都校上学…没有在家族里常住。
但……那还是跟继承人什么的不一样吧?
我忧虑的神情他看了反而表示这样的关心也是非常可爱的。
他说日本就这么大,我们随时可以从东京搬到京都,或者再搬到北海道,说着,他就非常不在乎地又买了几个私产,看得我心惊肉跳。
我总是担心他这样会影响到继承人的地位,如果哪天他失去了继承人的地位,我们还这样大手大脚地花钱,该怎么办?他却看得出我并不是真的在意这个。
丈夫看着镜子,考虑需不需要再去把新长出来的头发染成统一的金色,搬家那天应该要买一身新的西装,我却很生气地表示家里定制的衣服已经足够塞满楼上楼下两个衣帽间,还要买新的,到时候不会有侍女再毕恭毕敬地帮他烫衣服了,我梦光也不会服务他。
这种大家族的继承人总是多多少少有少爷毛病。我很认真地说这个问题的时候,很失落地低下头去,看着坐在轮椅上的我孱弱而难以正常行走的腿。
太长时间没有走路了,我几乎快忘了那是什么感受。
如果搬出去的话,没有侍女和下人再照顾我,总是麻烦他的话…就连走到门口都需要人的搀扶或者在身后推动轮椅…想起这个问题,我几乎被失落浸泡过头顶了。
“会好的,”丈夫不知道什么时候蹲下身来,专注地看着我,“为什么我不能够照顾你呢?就像以前那样,梦光,这些是不会改变的。”
我发现他并不是仅仅是出于安慰我的目的而已。我被照顾得很好。
这样大家族出身的少爷其实一直很体谅我…虽然说出去让人感觉诧异或者是不可置信,但他从小到大做什么事,都学得很认真。
为什么以前都没有发现呢……?
实际上他并不是眼高手低的类型。
可能是因为没有机会吧…什么事情在他开口前就已经为他做好了,转换到日常中去,又是怎么样糟糕、需要适应的呢?这么想着,看到的却是他什么都有好好地去学的样子。
当院落的门牌钉上“禅院直哉”和“禅院梦光”的名字时,我苦恼地想起了问题,“那别人问起来…夫人的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呢?我该怎么回答呢?总不能说是禅院家主什么的吧…?”
他撑着下颔,难得认真地思考,“嗯…是呢,这样重要的问题需要慎重地考虑。”
“怎,怎么要慎重,”我对着样严谨的措辞感到紧张。
“关乎到新生活的基调啊,”他这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