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说本来是九十七分?!”
程砚江和杨碧兰这对父母开心得险些要跳起来。
开心完了,杨碧兰又问:“他把名字写成啥了?”
顾莞宁:“……他写的大石头。”
程砚江&杨碧兰:“?”
两人对视一眼,杨碧兰小心翼翼问:“这名不对吗?”
一旁一直听着的程长河受不了了,“你们两口子傻啊,大石头那是小名,你往队里吼一嗓子十个八个的孩子得应一声,大石头他大名不叫这个。”
程砚江一拍大腿,“爹说得对!”然后扭头,看着顾莞宁问:“他大名叫啥来着?”
顾莞宁:“……”
程砚洲这个三叔比程砚江这个亲爹都称职,他道:“程明朝。”
程砚江三个孩子,老大小名大石头,大名程明朝;老二丽丽,大名程明丽;老三小石头,大名程明朔。
程砚江抬手拍脑门,一脸懊恼:“是是,好像是叫这个名字,还是老三记性好!”
懊恼完,他冲院里喊,“程明朝,回头把名字写五十遍!”
“你瞅瞅,写错个名字就没了十分,要不然他考个九十七分我还能往出吹一吹!”
大·程明朝·石头纹丝不动毫无反应,继续跟两个弟弟妹妹一起玩泥巴,显然跟他的大名三个字不怎么耳熟。
瞧见这一幕,顾莞宁默默抓了把花生,她还是吃花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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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队小外墙就贴上了这次月考的排名。一共三张榜,两张单科,一张综合排名。
顾莞宁教授的两个班的算术落了另一个班一大截,单科最高分单科前三名都在她教的班上,还有单科平均分她的两个班也比另一个班高。
男知青老师捧着课本来找顾莞宁取经。
他就不明白了,明明他也努力备课认真讲课了,怎么教出来的学生差距这么大呢?
这次考试的结果真是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刮子。
顾莞宁什么也没说,就把装订的习题本借给了男知青老师,“看完了记得还啊。”
男知青翻了翻,看到上面的习题眼前一亮,顿时如获至宝。
他旁听过顾莞宁的算术课,当时就见顾莞宁捧着这样一本装订书,他一直以为那里面是教案,没想到竟然是一本习题册。
册子里的习题还是顾莞宁课上随口就来的小问题,怪不得呢。
考试前一天队小给学生发了课后作业,恢复上课的第一天就全收上来。吃过晚饭,顾莞宁抱着作业跟程家一大家子和赵红英、柴瑞云去晒谷场聚畔儿听别人唠嗑。
放下板凳,顾莞宁半靠着程砚洲开始批作业。
她和赵红英都有作业批。
昨天下午出了排名,今天在晒谷场唠嗑的有特别关心孩子学习的社员家长,见了顾莞宁和赵红英就围上来。
“顾老师,你看我家娃的算术咋就考了那点分数呢?三十多分,我都不好意思跟他爷奶说。”
她觉得自己上阵都能比娃考得多。
顾莞宁抬头,“嫂子你家的娃叫什么,是哪个班的学生?”
那嫂子把娃的大名小名都说了一遍,旁边的赵红英一听就说:“嫂子,你家娃在孙知青的班上,不归莞宁教。”
“啊?那是不是孙知青教得不行啊?我家娃挺聪明的,能不能让他转到顾老师班上?”
家长一听就开始着急了。
赵红英放下作业,开始做思想工作,“咱们确定了班级就不能轻易更换。孙老师教学态度绝对没有问题,就是方法上可能不太适合,他已经跟顾老师请教过,正在尝试改变教学方式。”
“您放心,咱们考核的时候孙老师表现非常好,让他教孩子肯定没问题。”
家长既放心又不放心。
一方面,大队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辈一起选出来的老师肯定不差,但是一方面自家娃的考试分数也确实不高。
陆续又有家长围上来,赵红英淡定地跟他们解释。
顾莞宁在一旁听着,感叹果然是能者多劳,赵红英的工资比普通老师多三块钱,这三块钱她拿得真是不虚。
赵红英算术和国文两科都能教,而且每科都教得不差。不仅如此,她还记住了每个学生的大名和小名。
顾莞宁记性也不错,但让她记名字就很烦人。尤其学生的小名大名重复率极高,那个可能叫大山,另一个就叫小山,还有青山。
这边聚了一堆,另一头又聚了一堆。
听着像在说隔壁丰收大队的事情。
批完最后一份作业,顾莞宁就拉着程砚洲去那边。
“我听说丰收大队的知青写了很多举报信,又有人被抓了吗?”顾莞宁问程砚洲。
隔壁大队的事情程砚洲没再刻意关注,赵有庆和赵卫进还有几个干部都被抓捕,公安和革委会把丰收大队查个底朝天只是早晚的事。
冯秀芝和杨桂花搬着板凳过来。
听见这话,杨桂花万事通一般,摇头道:“哪能啊?”
“好些事情都没证据的,这么多人盯着,公安和革委会也不能随便抓。”
冯秀芝也说:“再一个,隔壁大队的知青一封封的举报信,几乎把整个丰收大队的社员都举报了个遍,公安也不能把一个大队的人都抓了。”
事实就是这样,上头也没打算抓一整个大队,把人全抓了那孩子怎么办?那大队的地谁种?
而且一个大队几百号人说抓就抓,那其他大队咋想?会不会觉得上头狠心?
但是人不抓,让那些遭受过迫害的无辜知青情何以堪?
丰收大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