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在官场混,哪能不得罪人,万一哪天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这救驾之功可就派上用场了!
整个赵府,最值钱的不是库里的那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刀,也不是征战蛮族时抢来的那一座纯金圣女像,而是皇上的这个人情!
这小子还真敢开口——
赵将军震惊过后,脸一下就黑了:“你想干嘛?”
赵子奇摸了摸鼻子,老老实实的交代:“我想娶媳妇。”
赫,赵将军心一惊,这是哪家的贵女,这么贵!还要皇上的人情来换?!
瞪了儿子半天,赵将军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准备娶公主么?”
赵子奇一怔,啼笑皆非的道:“孩儿看中的是——”
赵将军不说话了,奶奶的,还真比公主贵啊!
……
户部何大人一回到家里,换了身便装,舒舒服服的坐在了椅子上,就令人把几个子侄叫了来。
何家原本是贫寒之家,何大人有兄弟三人,父母早去,却一直到现在都还没分家。只因为年少时,兄长和胞弟为了供他读书,每日辛苦劳作,年纪轻轻就早生华发!
等他高中了,又步步高升,一直做到了如今户部侍郎的位置,何家也一跃成为大富之家,两个兄弟也能享享福了,何大人自然不会分家。
只是这看似繁华的表象下,却暗流涌动,祸福难料,令何大人焦心不已。
何家底蕴太薄,太薄!将来等他一退下去,何家就面临朝中无人的困境。
故而,何大人抓子侄读书比什么都上心,每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把几个子侄都叫过来,逐一考校今日所学。
看着几个子侄按照年龄大小在自己面前站成一排,一个个缩头缩脑的畏缩模样,何大人眉头就是一皱,声音也严厉了起来:“今天,夫子都教了什么?陈义,你先来说!”
何智低着头上前,嗫嗫的道:“夫子说——”
“大点声!你中午没吃饱么?”何大人脸色越发阴沉,何智是他长子,本寄予了最大厚望,偏偏越大就越不成才!
陈义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夫子说——”
“我叫你大点声!”
“夫子说——”
“大点声!你耳朵也聋了么!”
“呜夫子说——”
何智终于吼着说了出来,脸上却也已涕泪直流,看的何大人又是厌烦又是恼怒。
眼光一扫,几个子侄竟是齐齐的退了一步,一个个又惊又怕的望着他,何大人心中暗叹,他不过是严厉了些,这几个子侄就吓成这样,若是上殿面圣,一个个还不吓得屁滚尿流!
殿前失仪是妥妥的了!
“叔父何事着恼,远远的就听到声音了——”
一个带笑的清越嗓音突然响起,何大人立刻抬头,脸上已经和善许多,“是耀之回来了么?”
书房的竹帘被人一掀而起,一个少年探头走了进来,他一袭藏青长袍,生的并不如何俊美,一双眼却满是笑意,笑起来更是两个酒窝,让人一见就心生好感。
何大人看到来人,心中便是一松,他家中三个兄弟,一共五个子侄,其他四个纵然再不争气,有这一个也够了。
何显,乃是他长兄之子,自幼聪颖,有过目不忘之能,十二岁已经熟读经史,十五岁请来的几位座师接连请辞,理由如出一辙——公子大才,吾等已经教导不了了。
何显一进来,看到几个弟弟整整齐齐的排成了一列,一个个垂头丧气,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立时笑道:“叔父公务繁忙,以后考校弟弟们功课的差事,不妨交给我。”
刷刷刷,何家的小萝卜头们齐齐抬起头,眼里满是惊喜,七嘴八舌的叫了起来:“大哥!”“大哥好!”
小萝卜们叫完了大哥,旋即又掉头看向了何大人,一个个眼中满是期待。
何大人哪里还不明白这帮小子的心思,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看了眼陈仁,担心的道:“只是你的功课——”
何显笑道:“也耽误不了多少功夫,再说考校弟弟们功课,也相当于我又温习了一次,说不定理解圣人之言还更深了一步呢!”
何大人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也好,以后他们几个就要你多多照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