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金校尉的生活也不是那么好过的,虽然说他们长年累月都混迹在深山老林,但其实不是躲避搜查,就是寻找墓葬。
特别是后者,古代的墓穴,虽说多如牦牛,但想要找到墓葬地点也是大海捞针啊。
更惨的是,有些墓葬找到之后,却发现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
那才叫一个欲哭无泪呢。
因此,摸金校尉也不是一个什么好职业。
被人嫌弃唾骂不说,见不得光,挖出来的东西,还不能随便卖。
担负的风险也是很高的。
至于说官方认可的摸金校尉,咳,也就是考古专家,这只是领一份工资的而已,自然不如摸金校尉那般自由了。
进入鬼市,周济民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惊讶的。
这地方,一点都不像鬼市。
毕竟鬼市,应该是没什么人才对。
然而,这里人还蛮多的。
不过,大家都十分自觉地做了伪装,带着帽子或者围巾挡住脸面。
灯光一般都是照向物品,而不是人脸。
昏沉沉的灯光下,不太明亮,但蹲下来跟摊主聊天看货时,都会自觉地把东西凑近光源来仔细瞧清楚。
“好东西不少,但我不急着出手。”
才看了一会儿,周济民就被眼前的古玩摆件给震惊到了。
不愧是鬼市,精品还是有不少的。
当然了,赝品也有很多。
因为这个鬼市还蛮大的,一条小箱子过去,一眼望不到头,应该蛮长的一条街吧。
至于说卖什么货的,其实真的很多,连卖死人用的贡品都有,何况其他呢?
所以,只是扫了一眼,周济民就大概心中有数。
鬼市,其实就是一个隐蔽一些、更大更综合一些的鸽子市。
甚至,很多人都是鸽子市的常客。
只不过这个鬼市多了一些卖脏东西的人,加上它本来就是卖脏东西的人流传下来的市场。
又继续往前走了一会儿,周济民在一个戴着斗笠的家伙面前蹲了下来。
对方面前摆了一个摊位,摊位上面摆了上百件东西。
瓷器、铜钱、大洋、烟斗等等,可谓是应有尽有啊。
这其中最亮眼的应该要数对方摆在两旁的两件金鸡dú • lì的摆件了。
这两件东西,瞅着就非常不错。
可周济民看了一眼,却没有继续看第二眼。
因为他觉着这两个摆件,应该都是蒙人的东西,反正空间没有任何反应,不要也罢。
之所以蹲下来,是因为他看中了摊位上的那个其貌不扬的圆钵。
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出来,但就是这么一个玩意儿,竟然让空间震动。
不过,他蹲下来看,也只是细细地看,并没有开口。
他已经不是第一天接触古玩了,大致的套路都懂了。
双方都怕打眼,买家是怕买贵了,卖家则是怕卖便宜了。
过了好一会儿,周济民这才拿起一个瓷盘子瞧瞧,旋即又看不上。
接着这才拿起旁边的那个摆件金鸡dú • lì摆件,瞅了一眼,指着另一边的另一只摆件,便道:
“同志,这是一对儿,对吗?”
“对!”
摊主的回答十分简短,听不出是什么心情。
估计这会儿他也在滴咕,周济民到底是想买哪一件?我应该怎么报价呢?
太贵了会把周济民给吓跑,太便宜了,他自己吃亏。
出来摆摊的人,见惯了场面,多少都会因利是导,看人下菜。
眼前的周济民,穿着普普通通,手上也没戴什么收拾,无名指上面也没有十分明显的截止痕迹。
要么就是一个行家,要么就是真不喜欢穿金戴银的家伙。
衣服质地还算,也没有太多的补丁,那么家境应该是还行的。
询问这两件金鸡dú • lì摆件,应该是买回去摆家里装饰的,家庭肯定不会很差。
正当摊主胡思乱想的时候,周济民却突然开口,“我只想买一个摆件,可以吗?”
“一件?那不行,您拿了一件,剩下的这一件我怎么卖呀?”
摊主想都没多想,直接否了。
“可是我只要一件啊,多一件我也不想要啊,再说了,我也买不起。”
“嘿,同志您可真有意思,您买不起的话,那您可以看其他的呀。”
“那不行,就这件还不错,我不想换其他的。”
“您要是想要的话,得两件一块买才行。”
两人就这个事情,争执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消停下来呢。
直到后面,摊主都拿周济民没办法了,“您都没问价格,怎么就知道您买不起呢?”
谁知道后者顿时眼睛雪亮,“难道很便宜?要不要一毛钱?”
噗!
一听此话,摊主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就这么去了。
真的是,太欺负人了。
一毛钱?
摸都不给你摸一下呢!
反正摊主是脸黑得不行,语气十分不耐烦地道:
“那同志您还是别买了,您去别家看看去。”
就这个出价,摊主都不想跟周济民浪费口舌了,要不然,继续纠缠下去,吃亏的只会是他,而不是周济民。
一毛钱的价格,有这么砍价的吗?
太狠了!
“别介啊,您家的这个摆件,我还是蛮喜欢的,就是一下子要买两件的话,我是真的买不起呀,要不您说说看多少钱?”
水磨功夫嘛,周济民也不差那点儿时间了,所以很有耐心地跟对方聊着。
又闲扯澹了一会儿,两人这才开始讨价还价。
只见周济民把手放到对方衣袖里面,然后跟对方的手握一起,开始报价。
所谓行有行规,为了不让别人知道自己的报价,一般都是袖里拉手或者拉手比价。
这种办法在古代十分流行,放现在的话,也就存在于古玩等少数几个行业了。
很快,摊主比了一个三百二十块的价格。
周济民顿时很想翻白眼,然后直接比了一个十块钱的价格。
两人你来我往,讨价还价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有差异。
那就是一百块两件摆件,周济民觉得贵了,只出七十五元。
最后摊主没办法,指了指摊位上的东西道,“这样吧,你再从我的摊位上挑一件,总共一百块三件,怎么样?”
这正中周济民下怀,可他怎么可能会马上答应下来呢?
表示对方摊位上的东西,除了金鸡摆件,其他一无是处。
何况他本来只需要一件就够了,现在买了两件,还要再挑一件?
已经超过他的预算了呀。
摊主都无语了,七十五卖的话,他肯定赚不少。
可要是能多赚一些,为毛不多赚呢?
“那你说咋办嘛?”
“要不这样吧,八十元,我再挑一件,怎么样?”
“什么?不行不行!”
两人又你来我往了好一会儿,终于是在八十三元的时候,同意让周济民多选一件。
总共八十三元,拿下三个摆件,说便宜也不便宜,说贵嘛也不是很贵。
交了钱,周济民把两个金鸡dú • lì摆件装好,去拿那件圆钵的时候,触碰到的瞬间,他却呆滞住了。
脑海中,闪过很多画面,但这些画面都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画面。
他强行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很自然地把圆钵放到自己的斜跨包里面。
起身离开之后,周济民想都没有多想,直接离开了鬼市。
现在的他,急需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研究一下那个圆钵。
为毛会有那样凶残恐怖的画面?
从鬼市出来,周济民找了一条没人的巷子,然后闪身进了空间。
来到空间,他就盯着那个圆钵看。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滴咕了一句,很快,他又忍不住,再次触碰眼前的圆钵。
一瞬间,脑子里又闪过那些残忍的画面。
孩子的鲜血、头盖骨、残肢.....令人头皮发麻,不寒而栗的东西,直接让周济民的眼睛瞬间充血了。
强忍着恶心,他翻看了一下画面。
寺庙、和尚的狂笑、凌厉的刀具、荒凉的山.....
但除了这些画面,却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放下圆钵,他直接在一旁干呕了起来。
看向圆钵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奇怪,为什么他看这个圆钵就会这些恐怖的画面,而那个摊主却没有任何反应呢?
难道是因为空间的关系?
还是说他灵魂足够强大,所以才能看到常人所看不到的东西?
通过刚才查看到的画面,他开始搜索资料。
不一会儿的功夫,他基本上可以确认了,那就是青藏高原那一带发生的事。
隋唐之前,青藏高原一带就有佛教在那片土地生根发芽。
由于雪区的普通人基本上都是奴隶,没有文化,也不是说中原话,所以整个雪区,其实就是佛教管理。
而在屹立千年不倒的布达拉宫的宫殿底部,有一座十八层地狱。
这个地狱里面就埋葬了成千上万的白骨。
听说,在封建王朝时代,雪区的寺庙,只要办一场法事,就要用到十五岁的少年和十二岁的少女,用他们的身体制作相关的法事道具。
因为只有这个年龄段的少男少女,才是最纯洁的,制作出来的法器道具才是最有威力的。
比如在故宫博物馆里面,就收藏了一只嘎巴拉碗。
周济民曾经就去故宫博物馆参观过,当时并没有听导游做过介绍,但也听说过这个嘎巴拉碗的另一个名字人头器。
是用人的头盖骨、水晶和黄金制作而成的一种骷髅碗。
这玩意儿是修炼‘无上瑜加密部’举行灌顶仪式的法器。
所以,他从摊主手里买来的这个圆钵,肯定也是密宗法器了。
难怪他觉得这个圆钵,怎么如此异常圆滑呢?
雪区密宗?
呵呵,也就是解放了,要不然,他说不定还会去那边走一趟呢。
不过,既然是密宗法器,那么应该是什么样的身份才能制造出让空间如此震动的法器呢?
普通信徒,应该不太可能,那么很有可能是密宗高僧。
还有,这碗黑乎乎的,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导致它原本的颜色也彻底改变了。
在空间里,捣鼓了一会儿这个圆钵,周济民这才离开了空间。
当他再次出现在鬼市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收拾妥当了。
这个世界很大,别说以前的封建时代,就算是现在,也依然会发生很多令人匪夷所思的事。
所以,他只能放平心态。
鬼市里还有不少好东西,他接着继续闲逛。
不过,接下来还算正常,没有再遇到类似圆钵的事。
只是,当他逛到鬼市另一边的时候,都打算离开了,却突然看到了熟人。
那树忠和齐达内两人。
两人一个是摆摊,一个是在旁边闲聊。
由于周济民换了一个行头,所以他们根本没有认出来。
还别说,那树忠这家伙的摊位上,也有不错的东西。
当然,一眼也可以瞧出来,都是脏东西。
“同志,这些都是什么呀?”
他装作不是很懂行的样子,有点傻乎乎地问道。
摊位上,正跟齐达内聊天的那树忠闻言,顿时随手指着说了几句。
对方摊位上的东西,能被空间看上眼的,有五件。
虽说空间波动不如圆钵,但加一起,数量还是非常可观的。
“你说这个黑乎乎的是石头?”
“什么石头,这是镇纸,是书法压纸的文房小摆件,不懂就不要乱说。”
一听那树忠嫌弃的话,周济民也不生气,乐呵呵地道:
“这个石头,啊不对,是镇纸多少钱啊?”
接着便看到那树忠伸出手来,意思很明确,那就是拉手价。
可周济民不愿意跟对方袖里拉手,所以摇头道:
“事无不可对人言,您直说吧,多少钱?”
那树忠被气得半死,只好道,“一百块,您拿去。”
镇纸一般都是黄铜,而眼前的镇纸肯定不是黄铜,就是很普通的黑色石头。
卖一百块钱,那树忠纯粹是为了恶心周济民,同时也想打发后者快点离开的意思。
毕竟他摆摊的物件,都是真东西,没有假的。
一般都是老客户来购买,要是有新客户,他不介意多聊几句。
然而眼前的周济民,不管怎么看都不太像是来买东西的,所以那树忠的态度就敷衍了很多。
“你怎么不去抢啊?那么贵?还一百块,我都怀疑你这个摊位上的东西值不值一百块呢。”
周济民闻言,直接‘跳脚了’。
然后,那树忠懵逼了,齐达内也不好再旁边看着了,便打算说句公道话。
可那树忠却嘴快地道:
“你开什么玩笑,你不懂就不要乱说话,我这些东西可全都是珍贵文物,不是你平时看的那些赝品,我卖贵一点,怎么了?你不买,有的是人买。”
这家伙,这么一说,附近几个摆摊的同志,瞬间不乐意了。
照那树忠这么说,只有他自己摊位上的东西是真的,其他人摊位上的物件,就是假的咯?
因为刚才周济民也在他们的摊位上看过了。
一句话,就得罪了这么多同行,那树忠绝对是一个人才。
气急败坏起来,是真的什么话都敢说,都不用经过大脑的。
“你这是瞧不起谁呢?谁买不起了?是你这些物品没什么价值而已,一块石头你卖我一百块,你还不如去抢劫呢。”
周济民还在旁边‘气急败坏’地拱火,然而那树忠已经瞧见附近几个摊主那shā • rén的眼神了,所以没有继续跳脚地反驳前者。
只听那树忠小声地对周济民说道,“你要是诚心买,你就出价,不诚心买的话,那就麻烦您去别家看看,别打扰我做生意,行吗?”
“那行,我出价一块钱,你把这些都卖给我吧,那树忠同志。”
对方一听,顿时惊住了。
连齐达内都忍不住看着周济民,目光充满了闪烁和疑惑。
到底是谁?
迎着那树忠疑惑不解的眼神,周济民嘿嘿一笑,道:
“看来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要不提醒你一下,上周在四合院地下室的走道,想起来了吗?”
那树忠顿时瞪圆了眼睛,惊恐地指着周济民。
后者摇摇头,竖起一根手指放在自己?
??上,道:
“你自己知道就可以了,别说出来了,快说,一块钱,如何?”
一时间,那树忠的脸色,如丧考妣,彻底灰败了下来。
不卖给周济民的话,还真不行,要不然,人家现在一直盯着他,他下辈子估计就只能去唱铁窗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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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那天那件事,本来也是他不对。
齐达内也看到不对劲了,询问那树忠,要不要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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