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垢的理智告诉她,此时她最应该做出的选择,就是毫不犹豫的选择放弃自己的好奇心,毕竟自己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要是讲理智,那就不是长孙无垢这个女人中的女人了。
“睿亲王,老友在此,何不开门一叙?”于是这从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开始对着三丈外的门叫了一嗓子。
当然,这一嗓子的音量并不大,掺杂在男人吟诗、女人尖叫的樊楼诗会那热闹喧嚣的现场声音中,并不特别引人注意。
而且,这两年在洛阳不论是什么人、什么地方举办的诗会,凡是有点点诗词才华的人,都会动不动就把睿亲王的诗词大作挂在嘴边进行比较或互相攀谈的话题。
因此,在诗会的现场偶尔从某个人嘴里蹦出“李睿”、“睿亲王”,甚至“软饭王”等字眼都毫不稀奇。
所以长孙无垢这声叫喊,虽然声音不算小,但确实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因为,大家都知道,文圣李睿这三年,是从不参加所谓的“诗会”的。
当然,其他人不至于被惊动,但这房间内的李睿却是听到了这声音。马上,李睿就听出来这是谁的声音了。
李睿也是有那么两年没有见过这妮子了,倒是想见见,看看这马上就要出嫁的长孙无垢是什么样子。
“让她进来。”李睿也顺势对着身边基本上汇报完毕的卫三娘说:“你从侧门先离开,让她看到并不合适。”
“奴婢告退。”卫三娘马上收起手中的账册,微微躬身行礼,然后快步从侧门离开。
柳琼花此时就不方便离开了,不然这房间内就只剩下李睿一个人,显得莫名的奇怪。
男人,贪花好色并不是什么大错,在文人雅士中,这倒是一桩风流韵事。但结交春风细雨俱乐部的掌权女人,这要是传出去,李睿的麻烦事情就不会少。
长孙无垢被身后两个壮汉面无表情“请”进来房间后,就发现进来的这个房间虽然不大,但设计雅致。
最出彩的地方是,有一个正对着餐桌的小舞池。一道珠帘把餐桌和小舞池进行了区隔,让吃饭和舞蹈的人都不会互相觉得尴尬。
此时长孙无垢看到的就是李睿在餐桌前饮酒吃菜,一个绝美的女人在餐桌对面的舞池里翩翩起舞。
看了一眼吃喝正香的李睿,又看了一眼在舞池里卖力气跳舞的女人,长孙无垢真是有一种哔了狗的感觉。
楼下,包含了自己兄长的那群发了情的男人、才子们,殚精竭虑、挖空心思写诗词想要讨好的对象,甚至是千金散尽只是为了博取一笑的美人。却在这并不是太大的房间内,只为一人翩翩起舞。
长孙无垢当然认识柳琼花,因为她有一个喜爱美色甚于诗词的兄长。所以,这樊楼她跑来的次数还真不少。
甚至因为她是女儿身,柳琼花对她的防备心理没那么重,一来二去两人还成了好朋友、好姐妹。
“无垢拜见睿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内心虽然为自己的兄长觉得不值,但礼仪不可废,所以长孙无垢还是老老实实的按规矩给李睿行礼。
“哦,真是无垢?我这静极思动,刚出来走走,就碰到了熟人,真好。来,来,无垢一起坐下喝酒,咱们一边看这柳大家给我们表演,一边给我说说这几年你到处乱晃听来的故事。”
“你这几年干什么去了?怎么诗会从来不参加?”
长孙无垢听到李睿的邀请后,也毫不客气的在李睿的身边坐下,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一边喝一边向李睿提问。
不过长孙无垢一边问,一边在想,这李睿还是关心自己的呀。不然他怎么知道这两年我在到处参加各种诗会?那他会不会知道,我参加诗会就是为了找他呢?
仗着自己的年轻美貌,以及长孙家的威势,说话、做事从来都是肆无忌惮。这不?李睿刚说完要她当个导游,就被她一个软钉子给顶回来了。
看长孙无垢根本就不想搭理自己问题,而是有点小小兴师问罪的模样。李睿不由莞尔,这小丫头毕竟被保护的太好,不知这世间险恶,这随便一个男人的酒也是能喝的吗?她就没听说过坏人吗?
其实,李睿这是冤枉了长孙无垢了。
长孙无垢常年混迹于井市勾栏,见了、听了多少龌龊之事,哪里会不知道人人心的险恶?
只是在几年前,这小丫头就对李睿颇有好感,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再次见面交流,心中对李睿颇为思念。而且,她也相信能做出那种缠绵悱恻的诗词的人,一定不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