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了火红火红的彼岸花,远远的望见一座石桥,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端着碗汤,正笑着。
我看见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主座上的玄衣男子威严庄重,他身后站着一个白衣男子,手里还拿着本书。
我看见一黑一白两个模糊的身影,缓缓向我走来,清脆的铃铛随风摇动,夹杂着温柔地声音:“清清……清清……”
“醒过来!”
随着这歇斯底里的嘶喊,我感觉到周身的寒冷,有如沉入冰冷的湖水里不见天日,直击灵魂的一颤。
我忽的惊醒。
大雨依旧在下,我却发觉了一点不对劲。
一直燃着的篝火不知何时熄灭了。
我起身探查那堆枯木,数量很足,不可能是燃料不足而熄灭。我专门选在背风处,也不可能被风吹灭。
干燥的地上,一滩滩水迹引起了我的注意。
有人闯进来了。
我抄起地上的霜雪,顺着水迹的方向走过去。
行至踪迹的最后,却是无人。我点燃火符,明亮将黑暗驱尽,只见得一片荒芜。
没有人。
我叹了口气,看来是山中的动物偶然避雨,又因我梦魇,吓得躲了去。
我重新点燃篝火,守着这无边的夜色和无尽的雨声,意识逐渐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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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浅淡铺了满地,我醒来时嗅到了泥土的清香,潺潺的溪水动人心弦,雨后的天空格外湛蓝,我出了山洞,只见森林间一片朦胧,美得摄入魂魄。
我四下探寻,又凭着模糊的记忆,找到了来时的路,举目望去,太阳正好,借着太阳的方位,我分辨出东南方,抄着霜雪便继续赶路。
约莫半日路程,我却发现自己似乎并未离开这座山,这倒是让我有些诧异。
下山之前,我便已决定好自己的行路方向,因着翻山越岭,我特意翻了游记杂书一类的,了解了梦山周围群山的状况。
我没记错的话,现在所在的这座山,叫桃山。《俊阳杂记》中曾说,“梦山东行日余,三山夹水,粉黛映日,翠青遮眼,是谓十里桃林,是以桃山为名。”
桃山并不大,昨日我已行至山顶,因着暴雨躲到了山洞,今个儿上路,是寻了昨日上山方向的对向,一路下山而行。照理来说,我应该已经离开桃山去到樱山,可是我却又转到了先前栖身的山洞前。
我拔出霜雪,在树上刻了两道痕迹,怕遇到怨念较深比较棘手的鬼,我刺破指尖在痕迹旁又画了咒符。
我扯了手绢来包扎手指,霜雪回鞘,我朝着东南走去。
约是一个时辰,我眼前出现一棵高大的树木,上面的刻痕和血迹显眼至极,我便明白自己又回到原点了。
是鬼打墙无疑了。
我索性坐了下来,细细梳理这两日之事,将来龙去脉理清楚后,我笑了笑,将霜雪拿在手上,做出随时拔剑的准备,再次朝着东南方前行。
前行数百步,我警觉地停住步伐,环视四周,随后轻轻一笑。
“阁下,既是躲藏了这么久,倒也没意义,不如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以真面目示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