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匕首的公子似乎气急败坏,耍了个小聪明,用假动作骗过了那黑衣少年,趁着他不注意,朝着黑衣少年的胸口刺去。
“小心——”少女脱口而出的提醒竟没黑衣少年的反应快,只见他虚晃之间,竟是擒住持刀公子的右手腕,快速夺刀,然后将刀横在了那公子脖子上。
“你……你想做什么?”那公子见匕首横在颈间,方才那咄咄逼人的气势瞬间没了,双腿竟站不住有些发软,整个人似要向下滑去,亏得黑衣少年抓住他的手腕,倒是固定住了他的身体。
“偷了人家玉佩,还要shā • rén灭口不成,怎的如此嚣张?”
“这兰州好歹也是丞相故乡,竟然这般容忍异族人作乱吗?”
“我可是听说丞相大人如今极力促进邦交,这……不会是要卖国通敌吧?”
“不是吧……”
少女见此等状况,又听见身后百姓的议论纷纷,攥了攥衣角,下定决心,大喊一声,“住手!这位公子,你把刀放下!”
因着她这一声,黑衣少年终于转过头来与她对视,那黑色的衣帽下,是一张俊美的脸,最令人诧异的,当属那双金色的眸子。
少女一步步走近两人,黑衣少年将匕首远离了那公子,却没放开抓住右手腕的那只手。
“你是谁?姑娘家的,别来碍事。”黑衣少年冷冷开口,语气里带着十足的不耐烦。
“我乃当今丞相凌清城之女,凌府的大小姐——凌兮。你二人且不说有何误会,只论当街斗殴,便有违国法,若是见了血伤了人,更是罪加一等。我既路过此地,见了此情,就要谨遵家父教导,为民解忧,化解此事。”凌兮的声音不大不小,在场的人都听得真切,有的人似乎要出口反驳些什么,却在看见了后面马车上的旗帜,以及她腰间的玉佩后没了话语。
那黑衣少年似乎不太懂她一大串话要表达的意思,倒是那被擒住的公子先开了口,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大声哭诉指控着这黑衣少年的行径,这般弱小的模样,倒是与方才持刀挥舞的样子判若两人。
“既是丞相府的贵人,小人求凌小姐做主!小人名为薛贵,有一家传玉佩,十分珍贵,平时从不离身。今日小人来这酒楼吃饭,于大堂处与这黑衣人撞上,那玉佩就掉了出来。许是这黑衣人瞧见了这玉佩的珍贵不凡,所以动了贼心想将它偷来。小人在酒楼吃饭,要结账时发现那玉佩竟不见了,小人慌慌忙忙寻找时与坐在不远处的他对上眼,他竟是丢下银两就要离开。小人见他慌忙的模样,心生怀疑,因着那玉佩是在意义非凡,所以连忙追了出来,将他拦下。没想到与他争执,他竟不承认自己偷了玉佩,无奈之下,小人只得动手去夺,接下来的事情,小姐您都看见了。”
凌兮仔细听完,这薛贵说的真切委屈,可她却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于是她望向那黑衣公子,他从始至终没放开薛贵,面色神态却也没半分紧张,反而有点坦然。
“这……这位公子,对于此事,你可有和解释?”凌兮询问道。
黑衣少年冷笑一声,竟是松开了抓人的手,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举到空中,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那块玉佩身上。
那是一块绝好的玉佩,即便是不懂玉的人也能看出它的珍贵,通身晶莹剔透,最重要的是,那玉佩的颜色是神秘的紫色,时而深时而浅。
“你确定这是你的家传玉佩?”黑衣少年问道。
薛贵没想到他竟然把玉佩大大方方地从自己的怀里掏了出来,一时间哭笑不得,不知道是该嘲笑这个黑衣少年蠢还是该点头承认这玉佩的归属权。
“竟然就这么从怀里掏出来?这人也太嚣张了吧?”
“这是承认了自己偷盗行为了吗?”
“这玉佩是绝好的!难怪这人动了贼心,就连我也甚是心动啊。”
薛贵点头,“正是这块玉佩!小人的家传宝物!凌小姐,如今人证物证俱在,此人是否应当押送官府?”
凌兮将目光从玉佩上收回来,望着薛贵的眼神却又几丝冰冷,“薛贵,这真的是你的家传?”
“回凌小姐的话,千真万确。”
凌兮再看了眼黑衣少年,回过头用眼神示意车夫,“将他押送至官府,今日事由一并说与官吏,让他们自行决断。”
车夫点头,走上前去将薛贵押住。车夫此举,让在场的所有百姓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薛贵更是不明白为何,“凌小姐?凌小姐这是何意?人证物证俱在,小姐莫非是要包庇异族人不成?”
凌兮摇了摇头,似乎对他的死不悔改十分失望,“薛贵,你再睁眼看看。这真的是你的家传宝玉吗?据我所知,紫玉极为珍贵,乃西月国特有,永年13年西月使臣曾带来一块紫玉进献于陛下,陛下赏赐给了贞淑皇后,后贞淑皇后病逝,此紫玉收于国库。除此之外,恋语国内没有第二块紫玉,若这紫玉玉佩真为你的家传宝玉,那我可得提醒县令好好查查薛家过往,说不定,还得判个盗窃国宝之罪?”
“不……不……不是这样的,凌小姐,你听我说……”薛贵听完后慌张起来,想要解释些什么,却没能得到凌兮的宽恕。
“有什么话,还是留着在衙门里好好说吧。”
凌兮回过头想要向黑衣少年致歉,却发现方才他站着的位置,早就没了人影。
“奇怪?人呢?”
百姓们似乎都没发现黑衣少年的瞬间消失,凌兮摇了摇头,“奇怪的人。”
于是她向周围的百姓鞠了一躬,“此等闹剧依然解决,还请各位就此散了吧。”
“好!好!”
凌兮在百姓们的赞美与掌声中回到了马车,凌肖见她进了马车,漫不经心地鼓了鼓掌,“长姐真是威风。”
凌兮伸手拍开他特意凑在自己面前的手,“你小子少逞口舌,父亲的教导,你若是花三分心思去听,也不至于是现在这副模样。”
“我现在是什么样子?我觉得挺好的,书香门第的世家公子可多了去了,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我做我自己就好,关他人何事?”
凌兮愣了一下,似乎是被凌肖这话吓住了,随后她轻轻摇了摇头,带着几分宠溺,“你啊你,这样……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