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根本不知道那天街上发生的事吧,所有行为根本没有任何暗意,就只是还个玉佩而已,什么甜啊宠啊缠绵落玉佩这样那样,全是大家的臆想猜测,正主谁说过?姓顾的说过还是王爷说过?”
“说起来人家徐姑娘到底常去王府串门,王爷不在家的时候,她各种帮忙张罗办事孝顺长辈,太王妃确实很喜欢,姓顾的干过什么?什么都没有!就是突然冒出来的一个人,突然出现在九原城,突然就是心尖宠了,要我说,大家别被这个人骗了,说徐姑娘是心尖宠都比他靠谱!”
有那嘴碎的,看到顾停还敢色眯眯搭话:“哟这不是顾公子么,怎么今天又没在王爷身边?这长夜漫漫的,会不会寂寞?你要真难挨,痒的难受,眼光别那么高,非得碰瓷王爷,哥哥也可以满足你啊——”
顾停阴阴冷笑:“长这么丑还出来浪,你家人知道么?”
董仲诚认识这个人,上前一步,将顾停护在身后:“又出来走鸡斗狗喝酒闹事,不怕回去你爹打你板子?你爹有笔生意求到我头上,而今见你如此辣眼,我突然觉得这生意不做也罢。”
这人立刻怂了,赔笑连连:“别啊董大东家,我刚刚就是说着玩,我爹那可是挣钱的买卖,您可不能不好考虑啊!”
孟桢小脾气有点暴,已经拎了袍脚上去就踹了这人一脚:“有爹疼你还这么浪,踹死你!替他教训你!看你还敢不敢在外头瞎说话丢人现眼!”
这人:……
“真的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是我眼瞎嘴臭!您们别跟我一般见识!”
孟桢冲他晃了晃小拳头,才拉着顾停走了。
街角没了人,这人才往地上啐了一口:“呸!吓唬谁呢,有本事你盘王爷去啊!还不是吹牛逼!”
这样的场景并不是个例。
短短时间,顾停遇到了太多类似的画面,不一样的人,不一样的话,气氛却一样,鄙夷的目光一样,所有人看向他的视线充斥着嘲讽,讥笑,对他自不量力的怜悯。
很多时候,流言足以压垮一个人,尤其各种谩骂的,羞辱的,脏污的文字暴力。
顾停一如既往安静,不是一点难过都没有,倒也算有恃无恐。
董仲诚的大本营就在九原城,商之一行,年轻一辈里没人比得过他,年长一辈又多想结个善缘,他虽主营药材,其他生意也多有涉猎,本人有本事,在各个阶层各个圈子都有朋友,有钱有门路,一般普通人还不是随便治?
孟桢也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明明之前还像个黏人的小奶狗,又甜又软小包子一枚,除了哥哥这个话题外少有大反应,现在突然变得特别凶,还特别敏感,时时守在顾停身边,谁看顾停一眼他都立刻能知道,感觉稍不友好立刻打了鸡血似的往前冲,非要拽着人大战几百回合,逼着人道歉。茬子硬顶不住,他还会找帮手,逼着吴丰干事,偶尔还会心机一下,伙同吴丰逼‘跟踪队’现身挡灾,书上说,这叫祸水东引,有白工不用白不用……
有小伙伴们挡在前头护着,顾停的日子,说实话并没有多难过,太恶心的人,太脏的话,根本传不到他面前来。
他在一边悠哉悠哉看起来还挺从容,韦烈揪着头发更发愁,找到王府拽住霍琰:“王爷您倒是管管!再不管一准出事啊!”
霍琰死亡视线盯着他的手。
韦烈刷一下放开。
霍琰哼了一声,转身走了。看起来好像还挺气。
韦烈额头直跳,你气什么啊,还不是因为你!
他急的上蹿下跳,抱着胳膊在雪地里转圈:“妹呀,你来评评理,有人帮了你哥,你哥不但不给谢礼,还把那人气的自闭不理他,他仍然硬顶着不道歉,由着舆论放纵,外人都快欺负死那个人了,嘴特别脏各种骂,那人日子现在很难过,你哥还不动——你觉得你哥错没错?”
霍玥放下画笔,漂亮小脸绷起,十分严肃:“不仅错,还错大了,哥哥怎么能这样?”
韦烈拳砸掌心:“我就说吧!”
庭外闹腾,正院桂嬷嬷也在不放心的问太王妃:“主子,这事……”
蔺氏垂眸看着手上茶盏:“儿孙自有儿孙福,再看看吧。”
她的孙子,她最明白,拳头都握成那样了,估计憋不住了。难道真的……
流言速度堪比暴风雪,风声越来越甚,顾停能守住本心不受影响,有人不行。
比如尤大春。谁不重视这件事他都必须得重视,为什么?因为他来到九原城,所有一切计划的改变,就是因为顾停的话。
放过柳家,转而攻略红绡楼,因为顾停说这是北狄据点,从镇北王那里听到的绝密消息,一旦成功,必是大功绩!而楼里主事甘四娘,喜欢的还是他这样成熟稳重的男中年人!结果呢?柳家柳家没搞,柳姑娘亲事已定,再想伸手也翻不出花,甘四娘也跑了,这女根本就不喜欢他,心眼多着呢!那什么红绡楼,里外抄了一遍也没有特别特殊的重点情报,价值实在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