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点儿小玩意儿都搞不定,还叫‘心尖宠’闹脾气,算什么王爷,穷死你算了!
“不,不必了吧……”顾停还真不大敢收。
这位夫人您是不是忘了?刚刚还在说人生只执着两样东西,头一样就是钱,无缘无故砸出去这么多东西给一个陌生人,难道不心疼?
叶芃贞眉眼淡淡:“我叶芃贞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的道理,你不喜欢,尽可扔了。”
顾停:……
“没有不喜欢,说出来惭愧,这面的东西,每一样都让我心念狂跳,可无功不受禄——”
他疯狂暗示,不合适不合适,这真的不合适!
见不是礼物不讨喜,叶芃贞眉眼微松:“谁说无功,你不是帮了我两回?我多年无亲无家,说来也是惭愧,偶然见你就觉面善,再见更是心生暖意,倒也没别的意思,只想把你当弟弟看,我知你同镇北王交情匪浅,若瞧不上我这商家身份,不愿意,那便算了。”
顾停不知道叶芃贞有过怎样的过往,只知一个女人走到现在绝对不容易,他看的出来,叶芃贞看他的眼神十分清澈,即便有丝柔软,也绝非男女之私,他之于她,似乎有某种移情效果,或许……她真的曾经有个弟弟,和他长的很像?
话说到现在,再拒绝就不合适了,顾停想着,以后好好回报就是了:“如此,在下愧受了。”
叶芃贞又笑了,再次把茶盏往前推了推:“这就乖了么。”
顾停乖乖给她添茶,不敢再说别的,再说,她再塞来一张更大的礼单怎么办!
因为添茶的动作,叶芃贞身体前倾,素手推杯,顾停微微站起来,抚袖弯身,二人距离看起来有些近,又因刚刚谈话,气氛很有些温情。
偏偏这个时候,霍琰回来了,只一眼,脸色就黑了。
水注杯中,回声清脆,春日阳光灿金,无风生暖,偏有那么些暗影落在角落,丝丝阴寒。
顾停并未察觉到异样,冲霍琰招招手,开心的为二人介绍:“这位就是女财神叶夫人,之前我们曾见过面的,你记不记得?”
又指了指霍琰,对叶芃贞道:“他便是镇北王霍琰,夫人应也眼熟。”
叶芃贞福身行礼,规矩挑不出错:“妾身叶氏,见过王爷。”
霍琰堂堂镇北王,自不会明着跟女人计较,尤其女人并没有犯错,颌首点了点头:“叶夫人。”
事也谈了,茶也喝了,叶芃贞便不多留,同顾停道别:“我手边事忙,不便多留,你若有事,随时派人和我传话,等空了,咱们一起好好吃个饭,我那里有好酒,你必然没喝过的。”
“那我可是有口福了……”
顾停微笑送她出门,两个人言笑晏晏的样子……哪哪都不出格,可霍琰就是不开心,等顾停回来,门一关,一句话没说,就把顾停顶在墙上,狠狠啃了个够。
顾停:……
这狗男人什么毛病!
叶芃贞坐进马车,笑容早就收起,素白手指撑着额头,仍是一惯的清冷模样。
红绸从小炉上将温着的汤药取来,递到她手上。
叶芃贞皱了眉,明显不喜欢,还是一口喝了。
“主子……”
“我知你在想什么,”叶芃贞闭了闭眼,“早年不懂事,看谁都是仇人,看谁第一眼,就在猜他在想什么,有什么花花肠子,我要怎么对付,慢慢的,竟再没有顺眼的人。”
日子过成这样,也太寂寞了些,往后有什么奔头?
“好不容易碰到个有个眼缘的,就特别想珍惜。我赚钱,不就是为花的开心?东西给他,见他开心满足,我就高兴,这就够了。”
“他的汤,真的很暖。”
红绸听着,十分心疼。过往年月,自家小姐怎么一步步走过来的,她最清楚,不是小姐看谁都习惯往恶里看,是小姐从小到大,几乎没有遇到善良的人,只除了一个,可那人也死了。很早以前,小姐的日子就是一潭死水,很多时候她都担心小姐放弃了,不想再活,现在这样也好,能活下去,开心的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花点钱算什么,只要小姐能开心,那位顾公子别说喜欢小南珠,就是喜欢天上的月亮,她们这些人就算赴汤蹈火,舍弃性命,也要为他寻来!
红绸不但想了,还琢磨着给出了建议:“奴婢瞧着顾公子很喜欢煲汤,是个爱操心的,可男儿家不懂保养,总是做这些,手是会粗的,好不好看不打紧,到了冬天却是会干燥裂皮,容易生冻疮,主子要不要送点膏子?咱们可是做这个起家的,有那淡香清雅,又效果拔群的,很适合顾公子,主子要不要送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