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王爷,就是这厮欺负王妃!”
“姓江的刚刚还说让王妃跟他走!”
“他心术不正,要我说该挖了他的眼睛,毒哑他的嗓子!”
“他还跟北狄人勾结,王妃刚刚问出来了,七年前烈炎谷,他就插过一手!”
“这样的人不配活着!”
霍琰何等聪明,很快从这些琐碎的告状中拼凑出了事实,江暮云的确不配活着,却也不能现在死,有些事死无对证,活人反倒比死人好用。
他挥挥手,让人把江暮云抬下去,视线看着前方:“北狄毁我家园,欺我族人,我大夏百姓不是软骨头,列祖列宗在上,他们敢来,咱们便叫他们有来无回!儿郎们听着,列杀阵,起四方,随本王上!”
“是!”
“是!”
“是!”
霍琰将顾停轻轻放到大树上,不准他再动,转身往前,大战就此开启!
这一战,仍然尸骨成堆,血流成河,却不是慷慨悲歌,是畅快淋漓,是威武不尽!以霍琰为首,镇北军在告诉天下所有人,胆敢入侵者,就是这个下场!
顾停坐在树桠,厚厚枝叶遮挡,是最安全之处,他下不来,别人也没管,但他有点着急,因为在场的除了士兵,还有另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叶芃贞,刀剑无眼,伤了她可怎么是好?
可能这个担心都没有维持很久,远远有一人踏枝飞来,身形如光影似闪电,更像一只灵巧的豹子,避过所有刀光剑影,直直走到叶芃贞身边,在她遭受危险的前一刻,密密护住了她。
是庭晔!
舅舅也来了,顾停就放心多了,甚至不再看这二人的卿卿我我,视线转向霍琰。
看着这个人的背影,他很想问一句你怎么会来,不是说还没出发,就算出发,现在也应该在路上才对,怎么会来的这么快?
唇间微热,似乎还留着那个人的温度,他下意识抬手摸了摸,突然觉得,这个答案,他其实知道的。
是因为他。
因为他在这里,纵使风雨兼程,千难万险,霍琰也要回来。
王爷不但占有欲出奇的强,醋也吃的极厉害,连江暮云要帮他挡箭都不允许,那嫌弃的表情好像在说——用得着你?只有本王,才配为停停死!
视野突然模糊,顾停轻轻擦了下眼睛,看向霍琰的眼梢不由弯弯,唇角也弯起笑意,他想对霍琰说,我也是。
我愿伴你身侧,永世不离,你所有愿望,我都想为你实现。
霍琰回来的路其实并不轻松,白狄兵力不怎么样,主将却极狡猾,也许多年没动过,好不容易跋山涉水前来,什么好处都没搞到就退兵,十分不甘心,一直不愿意远离,久久观望。
已是双方边境,有天险相隔,往前打不易,退后又担心白狄再攻,霍琰没办法立刻离开,等下去也不是事,北狄不可能做壁上观没任何想法,双线做战太耗心神,他干脆自己设了计,埋了两个大坑,设把好玩的局,连对方大将一块杀了,做出足够威慑,方才顺利离开。
他早早盯着北狄异动,收到了密保,就算走也没有大张旗鼓,反而隐藏痕迹,悄悄折返,没有人知道他已经往回走了。
当然,别人不知道,京城大臣们是能闻到点味的。朝臣们一直翘首盼望,希望有个和镇北王亲近的机会,知道现在是战时,很忙,可哪怕是口庆功酒呢,只要镇北王肯喝一口,他们就能顺便试探,反正不管君臣,这位主说了算,他们是真被打怕了,特别想过太平日子,什么利益权力,国不强,所有一切都是虚的!
可这回的镇北王还是学了大禹,过门不入,直接从京城边上绕开,真的拍拍屁股走了!还捂紧了消息,他们知道时,人都走两天了根本追不上!
大臣们心里门清,镇北王真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吗?未必,镇北王何等聪明,运筹帷幄,无一处不细致,朝局也处处在心,肯定知道,知道却避开,内里意思再明显不过——老子不想当皇帝,识趣点,别来烦老子。
回过这个味来,京城气氛再次陷入低迷,各种担惊受怕,这,这镇北王不管,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难道天天害怕,等着别人来打他们,再求镇北王帮忙吗!
朝臣一个个急得不行,只能先寄希望于战事,快点平顺下来,北狄懂点眼色,赶紧退下,好方便他们干下一波,好好求一求王爷……下一次断不能这么鲁莽,必须得计划周详,不然王爷请不过来怎么办!白狄还在外边虎视眈眈呢!
因为这件事,大家看向新帝的目光就更不爽了。都是你这个没用的占了位置,要不然镇北王过来大家能直接拥他为帝了,这事怎么会这么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