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眸微眯,霍景玄装作没读懂院内的暗潮汹涌,面色如常地上前推动青年的轮椅,吉时已到,按照原有的礼节来讲,他们现在这会儿应该是在拜堂。
四座冰冷的牌位代替高堂,池回看似镇定地靠着轮椅,实则却是在思考一会儿要怎么跪——
老皇帝安排的冤大头呢?他要是再不来,小爷苦心经营的形象可就全没了!
“我当是谁晦气到连成婚的日子都要下雨,原来是咱们鼎鼎有名的活阎王。”
说曹操曹操到,身穿青色锦袍的公子哥摇着扇子踩点进门,神色飘忽的喜娘也顺势咽回了那句“一拜天地”。
这人是礼部侍郎的次子陈聪,因为喜欢的姑娘曾被抓进诏狱审讯,便一直和原主不太对付,此事在京都人尽皆知,由他出面引动毒素,哪怕凤萧无故暴毙,也没有谁会联想到皇帝身上。
“今日的婚礼可真是‘热闹’,”目光刻意在冷冷清清的大堂扫过一圈,陈聪像模像样地冲新郎官拱了拱手,“恭喜霍兄如愿娶得美娇娘,想来这凤萧的滋味肯定不错。”
“双腿已废,哪怕有千种手段,咱们的凤指挥使也得乖乖雌……”
“铮!”
凛冽刀鸣,还未等在场宾客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一把花纹古朴的利刃就已无声地穿透陈聪后心,青年拔刀的速度实在太快,此刻竟无人能看清他是如何动手。
与霍家有旧的大多是文臣,他们又何曾直面过同类的死亡?可看着“凤萧”嘴角似有若无的微笑,全场鸦雀无声,谁也不敢做那只因恐惧而尖叫的出头鸟。
运用内力推动轮椅,红衣青年左手用力,“扑哧”一声抽出陈聪尸体上的绣春刀。
“斩奸除恶……”
任由鲜血将喜服的下摆浸透,青年用指尖蹭掉那溅落在脸上的红痕,好似闲谈般和和气气地开口:“诸位,可有异议?”
“没有没有!”
非常清楚对方手中那把绣春刀的来历,众人顿时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一般,会不会得罪礼部日后再说,现在最要紧的可是自己的性命!
苍天无眼,霍府的独苗怎么就娶了这么只老虎?
对耳边的清净很是满意,红衣青年捏紧刀柄,暗暗压下喉头翻涌的腥甜,体内潜伏的毒素被陈聪怀中碎裂的瓷瓶引动,他张开双臂,妖精似的冲自己名义上的男人挑眉而笑——
“夫君,我想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