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乐却不以为意,反而问那年轻人,“你们一年的收成难道不好?竟然不够吃吗?”
那年轻人被长辈拍了一下,也不敢再随便说话了,支支吾吾半天也没回答。
容乐心知从对方嘴里套不出什么话了,转换话题又问这边田里一般种些什么庄稼。
那沉稳大哥别看长得糙,但说话倒是很有条理,容乐问什么他就答什么,不过一旦问得深入了,他就会耍心眼打太极,表面上说一堆,实际上一句有用的都没有。
等着到了佃户住的地方,容乐看着那一排小土房,忽然就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那些都是土坯房,看起来就灰扑扑的,外面都扎着半人高栅栏。容乐觉得看上去不像是能防贼的样子,而且这里人家少,又是在庄子里,估计没有贼敢进来偷东西。
这个时间,农户们都去田里干活了,小村落里剩下的只有几个小孩和一位年纪大的老婆婆。
那沉稳大哥把人送到,自己也要带着其他人去田里帮忙。
容乐下了马,看着这偏僻的小村落,都不知道该怎么落脚。
那老婆婆虽然年纪大,但身体还算硬朗,一上来就给他送了一碗水。
容乐接过那裂了口的粗碗,不嫌弃地喝了一口,跟在他身后的李元瞪大了眼睛,忙想帮自家少爷把碗接过去,被容乐拒绝了。
他端着那个碗,坐在小马扎上,和编竹筐的老婆婆说话。
老婆婆看他乖巧,对他的态度自然要好一些,见他都是问一些庄子里的事,也就事无巨细地告诉他。
待将该打听的事情都打听清楚,容乐把碗还给老婆婆,转身离开了院子。
刘管事,他就该改名叫刘扒皮,可真是够狠的,就这么十几户人家,让他扒了这么些年,还没扒够。
他抿紧了唇,翻身上马,直接带着人往刘管事宅子的方向跑,半路上恰好见到了刘管事。
这厮正背着手挺着腰,站在几个农户前面装大瓣蒜,那小人得志的样,恨不得容乐把他鼻子打歪。
也不用再多说什么,一声令下,护卫直接把人绑起来。
那刘管事最开始还在叫嚣,“光天化日,你们这是在干嘛?想抢劫吗?”
等到容乐驱马来到他面前,他一看容乐那一身打扮,气势先弱了几分。他这人虽然不怎么样,但眼力还是有的,一眼就看出来这位少爷不是他能惹的人。
明明人还被绑着呢,就能挤出谄媚的笑来,“不知这位公子来庄子上有何贵干?若是小人哪里惹怒了公子,您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容乐冷笑一声,“我姓容,在家行一,出身长兴侯府,刘管事应该很熟悉吧。”
容乐说一句话,刘管事就抖一下,等着他把整句话都说出来,刘管事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他腿抖得不成样子,但脸上还是保持着镇定,勉强挤出笑来:“小人有眼不识泰山,竟然没认出大公子,您这是来庄上骑马游玩的?”
容乐道:“我是来庄上办私事的。”
他收了脸上的笑,面无表情的模样倒和万俟峥平时冷漠的神态有一两分相似。
直接给护卫撂下一句“带走”,李元在前方带路,一干人等没多等片刻就往刘管事家里赶。
容乐怕人不够用,特意管万俟峥借了不少人,到了刘管事的宅院门口,冷哼一声,幸好他带的人多,否则只怕还真没办法把门堵住。
门口的小厮一见自家老爷被绑着,再看一帮人气势汹汹,一看就不好惹,根本不敢开门。
容乐不耐烦等着,直接让人把大门撞开。
留下几人堵住前后门,剩下的人进府抄家。
他没跟着进去,李元去屋里给他搬过来个椅子,他端坐在院子正中,看着被绑起来的刘管事。
刘管事也没想到这位少爷这么不按套路出牌,一上来就直接动手。
他心中七上八下,见自己说了半天好话,容乐只当他是苍蝇在耳边嗡嗡,非但不觉得高兴,反而嫌恶地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