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含怒气的嗓音入耳,霍景玄这才记起自己的房里还有一位活人,不进反退,他淡定地回身关好房门:“妄动内力无益。”
因为可以隔着屏风看到彼此的身影,受人设所限的池回根本无法拖着双腿去穿亵裤,好在原主的外袍够大,这才没有出现什么不可描述的尴尬。
短短两句话间,假正经的霍公子早已不紧不慢地绕过了屏风,大红的外袍被水珠浸染,此时的青年虽包裹严实、却隐约透出一种欲遮还羞的风|情。
余光轻扫就发现了那丢在床上的干净衣裤,男人凤眸微眯,嘴角的笑容顿时有些意味深长。
“滴答——”
清透的水珠从发梢跌落绽开朵朵春花,红衣青年目露凶光,耐心全无地发出警告:“转身。”
“娘子无需害羞,”顺手拿起一块干净的帕子,霍景玄堪称作死地走到对方身后,“昨日就诊时,为夫还有什么没有看过?”
三千青丝被温柔拢起,男人甚至可以瞧见青年那如瓷器般雪白脆弱的后颈,可还没等他动手擦拭,对方便用内力将一身水汽烘干。
“放手。”想想自己八字还没一撇的反攻大业,池回十分努力地破坏气氛,拼命控制住自己想要去蹭对方的习惯。
相当好脾气地点头,男人任由那锦缎般顺滑的青丝从自己手中垂落,偷偷在心里松了口气,池回挥袖用内力抓来衣物:“我去睡客房。”
“这可不行,”力道适中地拽住青年的轮椅,霍景玄上前挡住对方,“为夫怕死,夜里还需娘子保护。”
“更重要的是,若没有为夫这个天然火炉,娘子寒症再犯可怎么办?”
小爷烧炭!
暗暗唾弃自己愈发动摇的内心,池回本想绕过对方离开,却没成想这人居然直接蹲下握住了他的脚踝。
好软。
着魔般地将青年那只对男性而言稍显小巧的赤足握进手心,本想用医理说服对方的霍公子,眸中的色彩蓦地深邃起来。“你找死。”
绣春刀无声出鞘,转瞬就在男人脖子上划开一道细长的血痕,哪怕腿部知觉微弱,青年也很确定这不是什么正常的治疗手段。
“嘶……”轻轻地倒吸一口凉气,霍景玄看似害怕,实则却完全没有被威胁的自觉,他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夫,他做这些绝算不上有辱斯文。
任由鲜血顺着衣领滑下,男人语气如常地开口:“今日我去了三皇子府。”
“所以?”凤指挥使向来恩怨分明,考虑到对方曾经救下自己一命,无法真正下杀手的青年暴躁挑眉。
“是为夫想岔了,”通往新世界的大门被意外打开,霍景玄终于发觉自己先前的态度有哪里不对,“既已成婚,无论娘子是男是女,我们都该举案齐眉才对。”
池回:……莫名其妙。
主角攻受到底跟你秀了什么恩爱?!
陈聪猥琐的嘴脸和男人宽厚的脊背在脑中交替闪现,红衣青年抿唇,周身的杀意过山车般地起起伏伏:“我和你可没拜堂。”
“娘子在意这个?”想起今日与三皇子的密谈,霍景玄握着青年赤足的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相信为夫,来日方长,总能有机会补上。”
膝盖以下的部位完全不听使唤,无法抬脚踹人,池回只得小心掐着尺度将刀逼近一寸:“松手。”
——又疼又痒的,他都快崩人设了好吗!
“都听你的,”胆大包天地踩着对方的底线试探,男人见好就收,相当识趣地停下动作,轻轻将颈边的利刃推开,他起身弯腰,“为夫抱娘子上床。”
由于解毒耗神的缘故,池回这两日都在被对方抱来抱去,条件反射地伸手配合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穿着并不合适。
原本被紧紧拢住的外袍因主人腾空而顺势散开,露出了青年红衣下如羊脂玉般白皙修长的一双小腿,由于先前受过伤的缘故,其上还有着几道即将痊愈的淡淡粉痕。
或许是上天在播撒苦难的同时也会赐予偏爱,哪怕多年来数次在鬼门关前走过,青年也依旧漂亮得惊人,若非掌心还留有常年握刀磨出的老茧,任谁也不会认为对方是一名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