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日子,离青年上次蛊毒发作确实快有一月之隔,赶早不如赶巧,终于找到可以合理赖在对方身边的办法,霍淮顺理成章地坐上了床:“红叶山庄是敌是友还未可知,这段时间我就陪你同住一室。”
未可知?
你对着红叶山庄一片绿名说未可知?
没有当面拆穿男人此刻略显拙劣的谎言,白衣青年似笑非笑地晃着手里的酒杯,正所谓江湖行囊方便非常,自打彼此坦诚把话说开之以后,霍淮也就不再掩饰玩家那种“凭空取物”的本事。
“夫君喜欢睡这儿?”
十分想与对方更加亲近,黑衣剑客坚定点头:“嗯。”
“也好,”出乎意料地颔首同意,白衣青年淡定坐直身体,拿过酒壶便想离开,“既然夫君如此喜爱这张软塌,那舒云便改去内间睡床。”
乐极生悲的霍淮:???
余光瞥见对方嘴角一丝藏不住的揶揄,黑衣剑客倾身向前,一把环住青年的腰:“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松开。”
趋于平稳的好感再次发生动荡,青年手中没有扣紧的酒壶盖儿也跟着发出道清脆的磕碰声,不想引来外界关注,黑衣剑客抬手拿过那已经空掉的酒杯放好,而后又低头将脸埋在对方颈侧:“我不。”
明明是和今日下午一般无二的场景,可由于彼此身处卧房,男人那类似撒娇耍赖的举动反倒变得愈发暧昧,脊背不自然地绷直,白衣青年用力握着酒壶,颜色正常的耳垂也慢慢染上粉红。
面无表情地喝酒壮势,他一边伸手推开那颗在自己颈边作乱的混蛋脑袋,一边声线温软地唤道:“夫君。”
“同样的招数哪里还能用第二次?”一呼一吸间的鼻息喷洒在小巧锁骨之上,男人低笑,自顾自将青年的衣领蹭得凌乱,“你夫君我又不是笨蛋。”
套路失败的池回:……
为什么这人总是在飙车方面开窍飞快?
“抱一会儿就好,”学着对方之前在马车上的说辞,黑衣剑客以退为进,可怜兮兮地放低姿态,“舒云就允了我这次吧?”
允什么允?你又没中噬心蛊!
很想就这样不给面子地回怼,但感觉到男人声线里某种暗藏的激动,脑中警铃大作的池回还是垂眸选择了妥协。
“一炷香,”没有拿酒壶的手握拳贴在腿上,白衣青年强行忍住想要逃离的念头,“抱够了自己回房。”
成功取得阶段性胜利,端坐塌上的霍淮调整姿势将对方彻底搂进怀中,而后贴着青年耳侧低低地应了声好。
与捅破窗户纸前的温情窘迫不同,认清心意的男人浑身都散发着无法忽略的侵略气息,纵然被对方抱住的青年已经本能地察觉到危险,可碍于那一炷香的承诺,他也只能绷紧腰背坐在原地。
转移注意力般地就着壶嘴喝酒,白衣青年一口接一口,很快就把那清醇微甜却后劲绵长的竹叶青喝了个干净,这酒是由栀子、竹叶、砂仁等十余种药材辅助酿制,尽数饮下后,他连呼吸都带着股植物的清香。
顾及着男人在此不能用内力驱散酒气,饶是青年酒量绝佳,也不由微微有了点醉意,如常的面色本该是最好的伪装,但专心抵制腰间异样的池回却忘了,自己现在还是《侠客江湖》里的一组数据。
敏锐注意到白衣青年身侧漂浮的微醺buff,霍淮不仅没有阻拦,反而还坏心眼地重新递上一壶新酒:“这家罗浮春的味道最为正宗,舒云不是一直都想再喝几次?”
罗浮春,传言是苏东坡当年在惠州自酿的糯米黄酒,它芬芳醇厚,入口甜蜜,按理来说的确不是什么能把人灌醉的佳酿。
然而深受现代酒桌文化影响的玩家都知道,想要在举杯畅饮时保持清醒,最忌讳的就是混着去喝,忘了自己还有九成内力在压制蛊虫,素来偏爱杯中物的白衣青年没能抵住诱惑,很快便掉进了男人挖好的陷阱。
一巴掌拍掉对方在自己锁骨乱碰的左手,他皱眉抗议:“痒。”
“有吗?”被白衣青年那一本正经的表情逗乐,霍淮轻笑收手,转而又去抱紧怀中一动不动的乖巧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