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汽蒸腾,青年大半个身子都藏在泛着淡淡ru白的药浴当中,但就是那一点欲遮还羞的锁骨、一缕坠着水珠的湿发,就足以让黑衣剑客鼻尖发痒,呼吸不畅到稍显窒息。
偏生那四处撩拨的妖精还毫无自觉,见男人站在原地不动,他停下用来增强内息的心法,轻巧一动便凑近了桶边:“夫君?”
这着实算不上什么出格的场景,毕竟青年脖子以下的地方半点都没多露,可对于直面美色的霍淮来说,对方此刻满眼信赖望向自己的模样,简直比什么动作都来得诱惑。
艰难地收回视线在心里默背内功心法,黑衣剑客抬起木桶,缓缓将热水倒进离青年较远些的地方:“小心烫。”
——古代不比现代,为了不浪费那些用来压制蛊虫的珍贵药材,他只能选择用这种相对原始的方法“加热”。
顺滑青丝随着涟漪浮沉飘荡,经过中和的热意充满浴桶,很快便将青年的皮肤染上一层漂亮的绯色,微小细碎的水花四处飞溅,零星几滴还调皮地选在对方浓密卷翘的睫毛降落安家。
眉心红痣鲜艳欲滴,凌厉上挑的眼尾也被热气激出些许茜色,再加之那不请自来的透明水珠,黑发青年稍一眨眼,便是幅美人垂泪的名画。
“咚。”
倒空的木桶呆呆地撞上浴桶,霍淮倏地一惊,这才从脑内那些“非分之想”中收回神来,清楚青年此刻还在承受蛊毒作祟的痛楚,他只觉得自己应该尽快离开这里。
——在情况彻底失控前。
然而多个小世界的事实证明,在面对真实灵魂是池回的伴侣时,某人所谓的自控力向来没什么作用,正当黑衣剑客准备装作淡定地走出隔间时,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身上尴尬的变化。
“夫君慌什么?”似笑非笑地盯住对方,红唇鬓发尽湿的青年活像只从话本里走出来的妖精,“舒云又不会把你吃掉。”
满脑子某色废料的霍淮:……吃掉,哪种吃掉?
眼见对方似乎有要从浴桶中起身的意思,离禽兽仅有一步之遥的黑衣剑客慌忙伸手,扯下搭在屏风上的外袍丢在青年头顶:“别着凉。”
话一出口,他才发觉自己的嗓音有多沙哑,无缘无故被踢出小黑屋,刚刚调整好心态的0527满头雾水:【???】
待看到自家宿主被外袍盖住的搞笑模样,它当即幸灾乐祸地嘲笑出声:【一物降一物啊,老霍干得漂亮!】
【……呵,谁降谁还不一定呢。】
识海里的声线越是羞恼,青年藏在外袍下的笑容就越是温柔,虽说他原本并没有打算在今晚发生什么,但给撩不给吃和被对方拒绝,这完全是天差地别的两件事情。
没有急着掀开那多余的外袍,青年暗暗掐着时间,恰到好处地在男人快离开前低低咳了两声。
作为一个穿越三百世的专业戏精,池回的演技素来靠谱,分明只是短短两个气音,竟还真让他咳出了种“勉强隐忍”“我见犹怜”的虚弱。
“舒云?”
本就犹豫挣扎的脚步瞬间一顿,霍淮放下木桶,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青年身边,迟迟没有得到回应,他连忙抬手去掀那阻碍呼吸的半湿外袍。
“噗通!”
肩膀一麻被人拽入水中,黑衣剑客堪称狼狈地落在浴桶边缘,嘴巴亦被某种柔软的东西堵住。
“夫君嫌弃我。”单手撑在男人耳侧,青年线条锋锐的眉眼一肃。
“没有,”唇齿间残留着不属于自己的甜味,霍淮哑着嗓子,眼底的色彩也逐渐趋向深沉,“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
“有药浴压制,那条小虫翻不出什么浪花,”细白湿润的指尖顺着男人的喉结缓缓向下,青年恶趣味地倾身上前,意味深长地在对方耳边吐气如兰,“只要能赶在水凉之前……”
“那可不成,”熟门熟路地按住对方腰间软肋,黑衣剑客本能般地反客为主,满意地看到青年面露无措地瘫软在自己怀中,“区区几炷香的功夫……”
“舒云可别太小瞧为夫。”正如霍淮所言,短短几炷香的功夫确实不够他胡闹,虽然桶中药浴的温度逐渐由热转凉,但卧房中那似有若无的轻喘泣音,却足足折腾到天光乍破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