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神。”
舌绽春雷,白衣青年启唇一声轻斥,顿时让青衫客从恐惧中回神,指间夹着几片随风飘落的娇嫩树叶,他顺势一扬,轻易便将那数道锋锐剑气尽皆打散。
落在青衫客的视角当中,便是那些威风凛凛不断拔高的花纹巨蟒,全部被一枚小巧的树叶钉住了七寸。
出师不利,岳奇非的表情完全却没有愤怒,抬手按住腰间佩剑,他转过身,语气忽然变得意味深长起来:“英雄迟暮,红颜枯骨……”
“宁舒云,你老了。”
原本就在纠结自己算不算老牛吃嫩草的池回:你放P!
小爷我永远18!
“如此绵软取巧的攻势,看来你的内力果然所剩无几,”听到树林中正有数十道凌乱的脚步匆匆赶来,岳奇非不退反进,故意提高自己的音量,“早就听闻噬心蛊无药可解,你又何苦把希望都压在一个小辈身上。”
“还是说,当年威风凛凛的秋霜切玉,早已沉溺在温柔乡里不能自拔?”
“聒噪,”同级高手交战往往讲究气机牵引意志暗斗,清楚对方一反常态地多话只是为了动摇自己心智,白衣青年足尖一点欺身上前,“沉溺如何?不沉溺又如何?”
“打你就是打你。”
“剑来!”
随着青年难得失去笑意的凌厉低喝,充当背景板的白白白白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将手中佩剑丢向半空,与此同时,那把因展露真容而可以被玩家鉴定的“切玉”,也被岳奇非从鎏金剑鞘中强行抽出。
没有白露秋霜的无暇,更没有天光乍破的瑰丽,通体雪白的剑身好似被蒙蒙灰雾遮掩,这把传说级的神兵依旧可以吹毛断发,气息却如同耄耋老者般死气沉沉。
[为什么感觉这位岳谷主像个强迫黄花大闺女的渣男……]
[欺人太甚!我们宁美人身上还带着伤呢!]
[天哪天哪,白白白白那把剑只是佳品,我好担心它打着打着会断。]
或许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就在这句近聊刚刚出现的瞬间,池回手中那柄经受数十次交锋的良品宝剑便咔嚓一声遍布裂痕,承受不住青年磅礴内力加持,它很快便和先前那些树叶一样化为齑粉。
掌心粉尘簌簌跌落,还未等袍角翻飞的白衣青年再说什么,带着狄图和同伴脱离战圈的青衫客便将扬手自己的轻剑丢给对方:“宁前辈!”
包里只有重剑的霍淮:……
心里明白此时情况危急,黑衣剑客默默压下舌根泛起的醋味,转而安排玩家将事关青年解蛊的狄图保护起来,那些来红叶山庄做客的各门各派,也在听到岳奇非现身的消息后匆匆赶来。
这是一场没有公平可言的比斗。
纵然白衣青年天资卓绝,可他毕竟身中蛊毒沉睡多年,昔日趁手的神兵也不再为他所用,若岳奇非决意拼死相争,眼前二人必定两败俱伤。
——这便是正道来此最想看到的局面。
宁舒云此人亦正亦邪,岳奇非更是视众生如草芥,当今武林不需要一家独大,若是能让十二年前的场面再度上演,未来三十年内必定是正道占据上风。
“阿弥陀佛,”示意寺中弟子拦住那些蠢蠢欲动的古怪侠士,站在最前方的光头NPC双手合十,慈眉善目地念了声佛号,“此桩比斗是宁施主和岳施主的私事,我等外人还是不要轻易插手为好。”
“了空大师说的没错,”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不忍,袖藏峨眉刺的貌美妇人终是颔首附和,“这两人的武道境界过高,尔等若去帮忙也只是送死。”
送死?
我们玩家最不怕的就是死好吗!
装作老实地藏在门派队伍之中,师从峨眉的青柠薄荷瞬间“叛变”:[霍神!霍哥!他们这是要放弃嫂子!]
其余玩家也不是笨蛋,两位NPC的话音刚落,他们就咂摸出点不对劲来——
[坐收渔翁之利,这个了空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我呸!正道魔道没一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