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导经历了刚才的惊心动魄,现在脸色还有点沉。副导说的没错,他们找到冉时的时候,一旁昏迷的孟孟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不仅是骨折,他手臂上腰上都有严重的伤口,而且因为失血过多,他的体温已经很低了。众人连忙把孟孟送出深林,开车送到最近的医院来。
杜导仍然觉得揪心,喘了口气,四处一看,问起那个比他早还下决定的人:“任光年人呢?”
副导愣了一下,回头望了望:“应该还在车上,冉老师状态不太好,他在守着。”
杜导点点头:“也是,冉时出事,属他最担心。”
……车内亮着灯。
冉时从昏沉中渐渐回转意识,感受着从虚无落回实际的厚重感觉。
把他从黑暗中拉出来的人仍然握着他的手腕,还让他靠在胸膛上。
呼吸间,闻到了一股清爽的松叶气息。
——一直是你把我带出黑暗么……
一阵情绪翻涌上心头。冉时喉中有些干涩,一句熟悉的称呼到了嘴边,却喊了一声:“光年……”
任光年愣了一下。冉时很少会这样亲昵地称呼他,先前随着学员们喊他任老师,后来也总是规规矩矩喊他的名字,唯独有一次这么喊他,还是化妆间停电的时候。
冉时在他胸膛上埋头蹭过,回握着手腕想借力起身,身上盖着的外套差点滑落在地上。
任光年顺手抓住自己的外套,也把人重新圈回怀里。
“感觉还好吗?”
冉时还眯着眼,感知光线的刺激,近距离看了任光年一会儿,终于缓了回来。
“……还好。”
两个人静谧地靠在一起。
但过了一会,冉时垂下头,有些别扭地咳嗽一声,觉得不太好意思,想从他身上下来。
任光年没允许。
冉时只好小声解释道:“我身上挺脏的。”
任光年没想到他居然在想这事,扬起唇角,低声道。
“是我把你带回来的,你说我衣服脏不脏?”
冉时当真低头看任光年这件衣服:“嗯……还好?”
任光年忍不住笑出声,把人安置在一边,在耳边道:“你以为谁帮你擦干净脸和手的?”
冉时下意识捻了捻手指,后知后觉地觉得手上和脸上开始发起烫来,乖乖捧住任光年递来的保温杯,喝了几口热水,静心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