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光年给自己倒了杯水润喉,眼神却止不住要往冉时身上移去。
冉时靠在椅背上睡觉,睡得耳廓都酣红一片,平和而恬静,比先前他看见的几次都要安稳。
摆脱霸王条款,换签新公司后,冉时的心情好了很多,对人露出笑容的次数也变多了。
每当心念至此,他就忍不住想伸手触碰,那泛着一点湿润的唇。
快要碰到的时候,他猛然惊觉,才捱下动作。
近来,他想要亲近,甚至亲密的冲动越来越频繁,光是压抑情绪,都要花上比以前多几倍的时间。
冉时从没有对他的动作表示过明显抗拒,两人合作到现在,该有的默契从来不会缺。
但他却私自瞒了冉时一些事,不管是掩瞒真相,还是真相本身,都让他背负罪恶感。
有时候,他忍不住想露出一些破绽,但真正到了倾诉真相时,他必然缄默不语。
时至如今,两个人的关系确实已经走得很近。
但冉时显然还对上一世的某些事耿耿于怀,甚至极度害怕黑暗。
任光年压了压眉心,心中情绪翻涌不止。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冉时到底为什么会严重缺失安全感。
可惜,他醒悟得太晚,错失了太多时光,如今也只能一点一点弥补,负担起没能早点意识自己的心意,伤害了冉时的过错。
任光年沉默地转身,又打开了一盏灯。
忽而明亮的环境让冉时渐渐醒转。
他眼神惺忪,还沉在好眠中,缓了一会儿才适应光线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