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沉离:“…………”
洛连川你好歹也是男一号,这种时候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花架子行不行?!
她那儿的情况陡然急转直下,才赶至中央石柱附近的陆衍破天荒地骂出了声。
姜沉离与那首领来了个十分浪漫的贴面礼,握鞭的手被对方完全压制住。他脸上浓重妖异的黑雾压得人几乎不能呼吸,在极度惊惧与对洛连川的深深鄙视中,她终于爆发了——
她把另只手藏到背后,在掌心释出一团水墨颜色灵流,又迅速将之凝成一把锋利的锥刺,用自己都没料到的速度直直戳到那人脸上。
首领怎么也没想到,到手的猎物竟还有反抗的力气,遮面浓雾一时不防被她刺破一角,露出半只灰色的眼睛来。他恼羞成怒,反手擒住了那只不安分的纤细手腕。
所幸姜沉离这波超神发挥,已经帮陆衍争取到至关重要的几秒。
只见他足尖借力在中央的石柱上一点,不顾柱身被踩得簌簌掉灰,在空中旋身时又顺势对地面连轰两掌,凭着巨大的反冲力神兵天降般到达了战场。
陆衍弹出一道凛凛劲气打在那名死士手腕上,劲气蜿蜒而上,如荆棘般割破臂甲扎入血肉,逼那人吃痛放开了抓着姜沉离的手。
敌人暂退,姜沉离大口大口吸着新鲜空气,感到左肩被陆衍摁住急急往怀中带,他的手又顺着自己的右臂一路滑下,轻轻挑开绞进手里的九节软鞭,接到了他的手里。
明知对方的动作没什么深意,姜沉离却还是被撩得脸色通红,暗骂遗传基因这种东西真是强大,这俩兄弟果然都不是什么正经人。
“……”被陆衍轻飘飘用弹指击退,那名死士首领颇为不甘,稳住身形后定睛望去,彻底被这两人不分场合的打情骂俏激怒了。
陆衍目光微凝,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他看了看广场上,其余死士已经被各派人士解决的七七八八了,于是当机立断将姜沉离向后推:“你先走。”
姜沉离知道再呆下去也只是送人头,也没想上演“要走一起走”之类的话本故事,乖乖顺着他的力道后撤,还冲他殷切点头,目光像追着孙子喂饭的老奶奶那般慈祥:
你弟弟金手指还没到账也就算了,你可别千万再掉链子啊!
陆衍:“…………”
“想走?”那死士首领在两人的眉目传情中,不合时宜地冷笑一声。他收回毒爪,不再与已经易主的软鞭纠缠,复又高高抛起,越过陆衍的头顶去截留姜沉离。
陆衍神色未动,抬手又是一掌角度刁钻的劲风,将来势汹汹的铁爪打偏半寸,却不料她头冠上摇坠的珠串也跟着被吹飞,生生跟那只铁爪勾连到了一起。
姜沉离:“我靠……”她爹真是坑女儿十级选手。
“……”短短半天在这头冠上吃了三次亏,陆衍竟萌生了近十几年来的第一丝怯意:“以后不能让她戴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了。”
他抱着对漂亮衣裳的新鲜敬意正要上前,但姜沉离却更快一步,不假思索地掀下了头冠,满头如瀑青丝,刹那间稠墨般晕在风里。
她又劈手扯断了那几根要命的流苏,这才敢眼泪汪汪地瞅他,就跟刚刚望着洛连川一样。
那些流光溢彩的珠宝玉石四散坠落,连绵不绝砸到地面上。发出的细微声响传入陆衍耳中竟如惊雷轰鸣,以至于让他下意识捂住胸口,甚至以为它们其实是落在了自己的心上。
姜沉离狠心掀下了头冠后,有幸体验了一把数十根头发被扯断的酥爽感,疼得生理泪水都溢了出来。她强忍住秃头的恐慌,看清陆衍那边的战况后,几乎绝望了:怎么发呆还能传染的吗?!
那死士首领没能截住她,居然毫不懊丧,又伸出五指抵到额头上,一用力竟如探入泥沼般陷了进去,随即狠狠拔出,指尖上赫然多出几枚绛紫色的流星镖。
姜沉离瞳孔骤缩,这人居然是伏金一脉的族人。
伏金族以血肉为容器豢养斧钺,炼男炼女们一生仅饲一器。武器一经离体,势必见血而归。而宿主的身体便会极速衰败,仅剩短短几日寿命,所以他们从不轻易开刃,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