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前方的元舟看见了,摆出一副十分难过,却让人生不出丝毫同情心的表情:“看来这是不相信本王的为人了,姜仙师真是让人好生难过。”
不料私下的小动作被逮了个正着,她不免有几分尴尬,想要解释几句。
对桌的洛连川正对布菜的婢女——也就是女主轻声道谢,见状竟然开口替她解围了。
“三殿下有所不知,他们二人前日遭魔人袭击,兄嫂更是身中奇毒,之后便十分小心谨慎,兄长还因此事被父亲责罚,绝不是有意冒犯殿下。”
姜沉离一愣,被责罚?陆衍怎么从来没说过?她猛然想起,陈子义好像是说过某天在后山,看见这俩父子差点打起来的事。
“竟是如此,真是美人多难,惹人怜惜。”元舟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对洛连川随意摆摆手,眼睛却还是黏在她身上,“不过听洛仙师口中之意,对你这兄嫂倒甚为关怀,听说你们二位还是旧识?果然是交情不浅啊,哈哈!”
“……”姜沉离想冲上去堵住他的嘴,“莫非这人就是传说中的尴尬制造机?”
本就不算热闹的席间传来一阵刺耳的刮擦声,将尴尬的气氛掀至顶峰——正布菜的池笑歌手一抖,将桌上的酒壶撞倒,酒洒了洛连川一身。
池笑歌慌慌张张想帮洛连川擦拭,却被对方温言谢绝了。她咬咬嘴唇,有些难过地偏过头。
姜沉离荣获女主的哀伤目光一枚。
“……”她只当没看见,飞速扭头去看舱内唯一的桃源净土——陆大佬。
开什么玩笑,这眼神戏她要是接上了,不知会变成什么奇怪的修罗场。这种flag她绝对不要,快拿走快拿走。
“?”陆衍夹着一块晶莹剔透双色马蹄糕,还未及放到嘴边,察觉到她专注的视线,犹豫一下,十分不情愿的将马蹄糕放到她碗里。
姜沉离:“?”
“怎么回事?”主座上侃侃而谈的元舟被噪音打断,皱着眉头,一时看起来有几分阴沉,“本王何时有个这么粗手粗脚的婢女,转过头来,让我看看是何模样。”
池笑歌浑身一僵,忘了自己其实已经易过容,求助般看了一眼洛连川。
“无妨,是我自己不小心打翻的。”洛连川同女主对视一眼,神色不辩喜怒,而后不着痕迹转移了话题,“不知能殿下否详细说明事情经过,我们三人也好早做准备。”
“大好时光,洛仙师真是不解风情紧……白央!”元舟嘴上讨饶,面色却认真起来,示意身边的随从把闲杂人等领出去。
姜沉离看了那随从一眼,发现正是天灯节跟在元舟身侧的那位,原来是叫白央。
扮成婢女的池笑歌跟在白央身后一步三回头,整个人一副“我有酒你有故事吗?”的可怜模样。
眼见元舟目光不善地看了女主一眼,姜沉离默默扶额:得,爱情的小火苗快着了,男女主你们自求多福吧。
屏退左右后,安静的船舱里响起起元舟的声音:“之前已提到过,皇兄路遇一名妖异女子,并受之蛊惑。那时不便细说,本王怀疑那女子,是来找皇兄报仇的。”
洛连川正要开口,姜沉离连忙帮陆衍刷存在感:“难道不是偶然得见?”
洛连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她只当没看到。
元舟略带歉意地一笑:“当时陆宗主还未定下名单。恕本王不能贸然开口,毕竟涉及当今圣上的隐衷,越少人知道越好。”
洛连川微微颔首:“愿闻其详。”
元舟从座位上站起来,慢慢走下台阶。
“皇兄的生母萧太后去得很早。他幼时的性子与现在不同,孤僻冷傲,极度不受父皇宠爱。本王的母妃承过萧太后救命之恩,便叮嘱我多多与皇兄交好。”
“起初只是觉得皇兄果然沉默寡言,为人冷淡。然而本王向来热情……咳!总之他后来也渐渐习惯了。说来惭愧,本王幼时怕黑,皇兄有时还会默许我与他共枕一塌。”
“夜半惊醒时,本王发现他经常半夜不眠,坐在院外的凉亭自言自语。那时虽有些害怕,但毕竟年纪还小,又迷迷糊糊接着睡过去了。直到无意间将此事说给母妃——她脸色大变,叮嘱我千万不要与第二人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