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沉离边说边观察着孟若的表情,只见她说到“树林”、“黑雾”后,孟若的表情一点一点沉了下来。
“对了!”听见她的话,陈子义猛地一拍脑门,“方才我们听陈阿婆说,云流宗放任这些黑雾流窜害人,却不闻不问,这些可是真的?”
他平时脸色有些忿忿:“阿婆说你们对这件事不闻不问,他们村好多人都被抓走了,你们怎么能这样?!”
孟若干咳了几声,脸色愈发苍白,语气却十分平静:“我竟没听过此事,等这次出去后定会禀告宗门,现在多说无用,还是想想怎么出去吧。”
见到对方都如此示弱了,陈子义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有些悻悻地闭了嘴。
远处忽然传来的一声冷哼,在空旷的石室里格外阴森。阿婆不知听了多久,此刻对陈子义道:“过来背我我过去。”
陈子义一愣:“这边可以危险了,万一再掉下一个人砸到您怎么办,我觉得还是不要……”
阿婆满脸不耐烦,干脆自己站了起来,蹒跚着往这边走,陈子义无奈,只得过去把她背了过来。
等到了高台下,她示意陈子义把她放下,用浑浊的双眼直盯着孟若:“如今的云流宗果然从根里烂透了,只剩下你这样的虚伪之辈。”
没让对方又反驳的机会,她轻蔑一笑,将孟若的话堵了回去:“云流宗不仅早就察觉到了这些来历不明的黑雾,而且还应该警告过你们这些小辈,不要插手此事吧。”
听见对方的话,孟若虚弱的脸色更是变得如同金纸。
“因为这些会捉人的黑雾,十几年前就已经出现了,正是由于云流宗一直放任,才会发展成今天这样。”
陈阿婆沧桑地叹了口气。
“没人说的清楚这些黑雾具体是何时出现,只知十几年前的某天,突然出现在了树林里。那时它们还不像最近一样会捉人,附近的几个村子也常有人去那片林间打猎,等把此事报给云流宗时,得到的回答是它们只是些浊气,不必太过在意。”
“可事情却没有这么简单。”陈阿婆话锋一转,语气柔和起来,“我的儿子儿媳走得早,只剩我一人独自拉扯孙子,于是当时,祁霄仙师常来帮我这可怜的老太婆打理农田,才让我们不至于被饿死。”
听见“祁霄”的名字,本就勉强维持姿态的孟若身形骤然一晃,姜沉离眼尖地发现她的狠狠揪住了衣摆,手上青筋暴起。
“有次他来帮忙的时候,我顺嘴提了这事,他便说抽空去看一眼。”
说到这,陈阿婆兀地沉默下来。
陈子义咽了咽口水:“那……后来呢?”
阿婆冷冷一笑:“后来?后来不是说过了,他便不明不白死在了这次除魔任务中。”
“他如此厉害的人,都因为这些黑雾而丧命,云流宗却任其发展,直至酿成今日大祸!”
阿婆说着情绪又激动起来,陈子义怕她急怒攻心伤了身体,连忙点了她的睡穴。
将阿婆安顿到一边后,陈子义盯着孟若,欲言又止。
“不是这样的!”他一言难尽的眼神成了最后一根稻草,孟若终于忍不住出言反驳。
“祁霄师叔的死对我们的打击也很大,没人愿意让他白白牺牲,可不是云流宗坐视不理,而是……这些黑雾……”
见孟若还是吞吞吐吐,陈子义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快说吧孟道友,再不弄清楚树林里有什么秘密,只怕是命都要折在这里了,你还有什么好纠结的?”
孟若攥紧了拳头,片刻后又无力松开,满脸颓容:“面对这些黑雾,不是我宗袖手旁观,而是根本无力应付。”
这个密闭的石室似乎给了孟若与世隔绝的安全感,她的表情里有了些孤注一掷的味道,忍不住说出了云流宗隐藏多年的秘密:“这些年来,因为这些黑雾,我宗也不断有弟子失踪。”
孟若苦笑一声。
“传出去的话应该很可笑,诺大的宗门,却对付不了区区黑雾,宗主的性子向来好强,这些年潜心闭关研究,想要找出对付这些黑雾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