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垂着眼的安至,平静的表情掩不住神色中的不可置信。
“什么……?”
沈立原的眼神是那么专注认真,侧头看着面前的人,目光从他的眉眼一直看到嘴唇,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到底错过了什么。
安至咬了咬下唇,在沈立原的疑问中语气坚定的重复了一遍:“我一直都喜欢你。”
大概是从见第一面开始的,大概是运动会上开始的,哪一个点是开端安至说不清楚。
似乎每一个点都是开端,每次遇见,每个眼神,都像一片轻飘飘的羽毛,晃晃荡荡的在安至面前落下,期待和喜悦不知不觉的堆积成了山,开始压得安至惴惴不安起来。
“听见订婚消息那天,刚开始我很高兴。”
“后来呢?”沈立原看着他。
“后来。”安至抬起眼,有些不好意思:“后来我觉得你肯定没那么喜欢我……”
在这个婚约之前,他们有过很多的机会可以相处,可是那些契机都没有展开,安至不能确定沈立原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不然为什么最后等到的只有一个婚约要求。
一个从属关系,没什么交流,没什么相处,别人告诉他,他得嫁给沈立原,他就得嫁,成为沈立原的专属物品。
“而且我确实挺叛逆的。”安至弱弱的说了一下,沈立原顿时了然。
安至的愤然逃婚,是对他和郑媛姿之间的误会,也是自尊和倔强发酵后的反击。
安至没好意思说自己当时最真实的想法,他想,与其成为沈立原可有可无的未婚夫,不如逃婚让他更刻骨铭心的记得他。
这样安若军打的算盘也落空,他也从这样的泥沼中脱身,可以去追求属于自己的生活了。
人不轻狂枉少年,安至一声不吭的狂到了极致,做了要将所有人都抛弃的打算,将近自暴自弃的奔逃。
逃婚那天安至站在游轮甲板上,看着碧海蓝天,觉得自己简直逃得壮烈。
回头看才发现,原来只是少年怯懦没有面对的勇气而已。
安至弱弱的叹了一口气:“中二病没痊愈,确实容易脑子不清楚。”
那时候安至还以为逃是多惊破天的壮举,现在回头看,发现自己只是选了一个最简单的选项
而已,面对比逃避需要的勇气更多。
安至垂着头,从没觉得头这么重过,怎么抬都抬不起来,把心里最幼稚的想法坦白之后,丢脸的感觉油然而生。
垂着头,一只宽阔的手掌落在他头上,淡淡的嗓音有几分对他的安慰:“我们没错过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