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有个和他差不多年纪大的弟弟,是女人和新丈夫所生的孩子。
弟弟和所有娇生惯养长大的富家子弟一样,骄纵霸道,嚣张跋扈,也嫌恶这个名义上的“哥哥”。
他欺负他,冬天把他推进游泳池里,故意打碎花瓶之后栽赃给他,他真的不在意,也没心情和一个素质低劣的人计较。
直到某天,他抢走了他小心翼翼放在房间里,藏奶糖的罐子,没有吃,只是把它们扔在地上踩碎。
甜腻的奶味混合着尘土,瘦削的少年按着另一个圆胖小子的头,狠狠地撞向墙壁。
小胖子痛苦地哀嚎着,佣人赶忙把他们拉开,那个女人失望地看着他,没过多久,他们把他送去了住校。
所有人都告诉他是他做错了,那个人是他的弟弟,还小,不懂事。
可是他们毫不关心,那罐奶糖是爷爷留给他的最后记忆。
小时候,爷爷总是笑着抚摸他的头告诉他,觉得难过的时候就吃一颗奶糖,然后打起精神,只要他足够优秀,足够懂事,爸爸妈妈就会回来看他的,他想要的都能如愿以偿。
后来他明白了,他们再也不会回来了,他也什么都得不到,吃奶糖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懦弱行径罢了。
他发誓再也不吃奶糖。
“不好吃吗?”陆星嘉发现秦暮冬盯着咬了一口的雪糕看了好久。
秦暮冬微微垂眸,又在白嫩的雪糕上留下一个清晰的牙印:“……好吃。”
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接过陆星嘉递来的那颗奶糖,但吃下那颗糖之后,好像一切都开始不一样了。
沉寂的冰封裂开了一条缝,细微到几乎不可查觉,又在不断扩大。
陆星嘉吃东西很快,快上课了,怕来不及,三两口就被雪糕吃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木棍,他随手一扔,木棍在空中划过一个漂亮的弧度,精准地落尽教室后面的垃圾桶里。
“我就猜你会喜欢,”少年人笑得灿烂,嘴角还挂着一圈白白的奶渍,粉嫩的舌尖伸出,把唇边的白色也舔舐干净,“因为我也喜欢!”
秦暮冬的喉结上下滑动,垂眸盯着白花花的雪糕,又狠狠地咬了一口。
感受丝丝缕缕的凉意与甜。
*
时间一晃又过去一周,转眼就到了周五。
一整周高强度的摧残之下,每个人的眼底都不掩疲惫,再配上夏季独有的闷热,整个班都昏昏欲睡,没有半点精神,全等着周末两天可以放肆玩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