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场景再变。
大雪纷纷扬扬的落,将血腥悉数覆盖。
少年眼神空洞,长发散乱,一身缟素,和其他投降的贵族子弟一起,跪在前排的位置,等着被天族烙印。
普通的山海族民,“贱民”两个字是印在脸上的。
贵族们算是特殊照顾,印在手腕上。
接着,他们要被分散着送去各地做苦工。
离开天宫之前,少年拂去遮眼的碎发,转头看向城门上的“天”字。被抽了一鞭子,也没挪动脚步,雪花落在他睫毛上,融化之后,流进眼睛里。
他的眼底,伴随着雪水渐渐变的冰冷。
梦境又一次崩塌了,这次项海葵清醒过来,同时跟着醒来的还有躺着的阴长黎。
他脸上的汗愈发多了起来,连喘几口气,汹涌的心跳因为瞧见了项海葵关切的目光,慢慢平复下来,原本的竖瞳也渐渐恢复正常:“我做了一个噩梦……”
“我也不小心瞧见了,那应该不是噩梦,是前辈的记忆,您的记忆终于开始慢慢复苏了。”手还被他抓着,项海葵原本是想抽出来,却反将他拉坐了起来。
他还顺坡上驴,将下巴搁在她肩膀上。
被他温热的呼吸洒在脖颈间,项海葵浑身不自在,本想站起身的,感觉到他在微微颤抖,犹豫着又忍住了。
答应老板要做的事情里,在他失忆期间照顾好他,是第一条。
这和欺骗人感情不一样,她现在更像是在哄小孩儿,反正等他恢复记忆,就全部不算数了。
再一个,她此时的心情颇有些微妙。
她一直以为老板现在的状态是一种病态,始终当他病人一般看待。
窥探到他梦境之后,她发现或许不是,现在这幅模样,可能只是老板年少时,还没被社会毒打之前的性格。
再一想老板和父亲聊天时,开玩笑说自己曾被送去做苦工挖矿的事儿,原来是真的。
既然如此,那白蛇变黑蛇也未必是开玩笑。
指的不是外表的颜色,是心境的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