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长黎递茶给她:“之前十年为我收集妖丹疗伤,常常一走七八个月,也没见你爹担忧,如今才四个月而已。”
“能一样吗?”项海葵忍了半天,才忍住没伸手将他递来的茶杯打翻,“之前我是出去做事,这次是在金灵王都大乱时失踪……”
“没什么不同,他十分相信你的能力,或者说过于信任我,所以不会太担忧的。”阴长黎抬起黑润的眼眸,“我知道近来发生的事情你不会告诉他,那么让他稍稍为你担忧一下,多添几分身为父亲的责任心,也无不可,是不是?”
再者,他虽不曾立即送信,却有派只鸟去盯着项衡的反应。
见他起初时并不十分急迫的模样,才决定不送。
逐渐开始着急之后,这信还是送了。
项海葵原本气的胸口痛,此刻与他对视,从他眼睛里读懂了一些含义。
他替她抱不平。
他想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他还想告诉她,时间可以冲淡一切感情,包括亲情,不然也不会有“远亲不如近邻”这句话。
但感情同样可以通过相处产生。
父亲并不是不爱她,是时间太久,久到忘记了该怎样去爱她。
应该提醒他,而非躲着他。
项海葵避开对视,像是藏在心底深处的一个气球被人戳破,“砰”的一声,炸的她心烦意乱:“阴前辈,我和您之间的关系没您想的那么亲近,您也未免管太宽了吧?”
唇线稍稍绷了绷,阴长黎眼底泛起一抹凉意:“你也知道我无利不起早,既然没那么亲近,凭什么你让我送信,我就得替你送信?”
他动气了。
她两片唇动了动,端起面前的茶仰头一饮而尽,走去一边打坐,不接话。
他倒茶喝茶,冷着脸,也不吭声。
路溪桥在行宫入口处的台阶上坐下来,不敢上前去。
自己跟进来分明是个错误,应该在外面陪着小白拉车才对。
但预想中的冷战并没有持续太久。
项海葵不是矫情的性格,心知自己有错,自然想要道歉。
可她也知道阴长黎的脾气,她若是低头道歉,他一定会顺杆爬,趁机提出一堆无理要求作为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