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含泽骤然放下文件,取了大衣就往外走,温和的声线逐渐转寒:“我去医院,你去接应如笙回盛世。”
本来要跟上去的秘书愣了下:“是。”
“算了,你跟着她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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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如笙在休息室磨蹭了不少时间,结果出去的时候温行阑竟然还在,她头疼地看着静坐在凉亭里看剧本的温行阑,十分不解,这人是有什么癖好吗?大冬天的坐在凉亭里看剧本。
似是察觉了她的目光,温行阑微抬了目光:“取了东西了?”
经过将近十天的相处,又搭过戏,两人倒是不再像最初那样拘束陌生,再者,温行阑的性格也的确是如同传言一样,温文尔雅又平易近人,对她也会像关怀晚辈一样,时而询问一两句。
应如笙不着痕迹地往矮桌那里微微挪动了一点,假装是探头问温行阑:“取完了,正要离开,前辈要一起出去吗?”
“正好看完了,那就一起出去吧。”温行阑合了剧本。
应如笙本来是试探着开口,如果温行阑实在不走,那她也只能下次再想办法取标本,没想到温行阑竟然答应了。
趁着他转身取东西的瞬间,她眼疾手快地遮掩着就换了一瓶水。
温行阑走出凉亭:“走吧。”
应如笙走在温行阑身边:“怎么没看见前辈的经纪人和助理?”
温行阑虽然性格很好,但话却一向很少,她如果不开口,估计这一路都要尴尬的沉默,索性她也就随便找了个话头。
“这里冷,我让他们去外面等我了。”
原来还知道冷?应如笙正想问温行阑为什么不去休息室看剧本,一片阴影陡然罩下。她下意识地抬头,只见本来与她有一人距离的温行阑晃了晃,竟似要倒下。
应如笙在温行阑倒下前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温前辈,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低血糖犯了。”温行阑的声音很轻,似乎也有点无奈,“我没想到会现在犯低血糖,没带什么东西,可能要麻烦你扶我一下了,实在抱歉。”
就算温行阑谦和,可应如笙作为后辈,又怎么敢承下?她含笑推拒了回去,又温声提醒道:“前面要下台阶,小心些。”
“好。”
听得温行阑的回答,应如笙才扶着他缓缓地步下阶梯。
说是她扶着他,但或许是温行阑不喜近人的天性使然,他们之间的距离也不算近,她也基本没怎么承受他的重量,只是在他偶有摇晃时,他才会靠近她些。
也是这些时候,他身上清雅干净的气息才会若有若无,似近还远。
应如笙微微侧抬了眼去看温行阑,此刻的他似是因着身体不适,而微肃了脸色,却是让他看上去更加清冷疏离,光影映衬下,这份清冷和他身上本身的儒雅融合,更为他添了三分雍容的书卷气息。
他似乎因太过倦累,根本没察觉到她的目光,只注意着前方的路。
须臾,应如笙收回视线,仔细地探着路,希望只是她的疑心病犯了,毕竟温行阑的性格一直都是这样温和又平易近人,而现在她扶着他,他也没有刻意靠近。
在她收回视线后,温行阑却是微侧了目光,眸光微闪,戒备心这么强吗?
看起来乖巧温顺,说起话来也礼貌近人,却时时刻刻提防、戒备着靠近自己的人,倒是像一只小熊猫,惹人怜爱,又极具欺骗性。
他握住她手腕的力道紧了紧,尾指处,肌肤与肌肤相触的温热感传来。
不是恶心,不是不可忍耐,和记忆最深处的感觉太像了。
似乎是从看见她的第一眼开始,那种熟悉的感觉就一直在涌动。
真的只是巧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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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了那瓶水,又顺手做了件送温行阑的好事,应如笙心情不错地回了南山别墅,然而这种好心情没能持续多久,在开灯看见客厅沙发上不知道坐了多久的盛含泽后,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