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嚣张跋扈的名声、盛含泽这么肯定原身恶毒有盛如苑很大一部分功劳。
盛含泽迫使她对上他的视线,她温软的笑意立时便撞入了他眼底。记忆里似有什么一闪而过,他捏住她下颚的手竟是微松了一分。
可这样清浅温软的笑颜下是那么歹毒的心,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怎么害人,再一想到本该自己捧在手心里疼宠着长大的妹妹从小到大受的苦,哪怕知道她现在的状态也许不怎么正常,他心底的怒意也难以压抑:
“应如笙,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蛇蝎心肠,时刻想着怎么栽赃陷害别人,还不知悔改吗?”
他的音调骤然下压,没了眼镜遮挡的桃花眼眼里是狂风暴雨席卷而来的危险,身上文雅的气息也在一瞬间散得一干二净,迫人的威势压在她身上。
或许该说,这才是最真实的盛含泽,残忍又凌厉,平日里的温润儒雅都不过是他为了让猎物卸下防备而披上的一层具有欺骗性的皮。
可哪怕是他怒极了的此刻,他的脸上也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只是那笑是冰凉且刺骨的。
应如笙却笑得更温和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和盛含泽是一类人,永远喜欢把笑挂在脸上,不管是对友人还是敌人,不管是生气还是开心:
“我要是不蛇蝎心肠,可能也就快到死期了,盛小姐自己伤害自己栽赃到我身上,都有疼爱她的父母、哥哥能给她报仇,我可什么都没有,难道不得自己努力点,保护好自己?人之常情不是?盛总,你也该体谅体谅我的。”
她还是浅浅地笑着,可那笑却莫名地刺眼。盛含泽眼底怒意更甚:“你所谓的保护好自己就是靠栽赃陷害一个对你有善意的人!你如果一直安安分分,哪怕只是假装安分干净,不害人,又怎么可能有人找你麻烦!”
“安分?”应如笙笑了,那笑里含着嘲讽,原身还不够安分吗?“就是安分够了,却依然被人践踏、遭人欺凌,我才不想安分了!”
“应如笙,你怎么敢说出这种话!”
“我怎么不敢!”
“你知不知道你母亲……”盛含泽的话戛然而止。
“说啊,盛总怎么不继续了,我听着呢。”
应如笙脸上的笑意更深,也更温和了,似乎他提及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根本不值得引起她的注意。
盛含泽却是陡然想起了那些天里她眼里似能淹没一切的绝望,他的呼吸一窒,扣住她下颚的手更松了一分,可扎在她腰际的手却是更紧了。
力道太紧,应如笙难受地要挣脱些力道,盛含泽又怎么肯?两人拉扯间,推落了玄关上格摆放的青花瓷花瓶。
巨大的花瓶砸落,电光火石之间,盛含泽本能地护着应如笙便往后退。应如笙却是见得本来卷在玄关上的画也被带落。
这幅画…如果她没记错,是原身遗书里让经纪人在她死后烧给她的。因为盛含泽基本不会来南山别墅,因此原身把所有要烧给自己的东西都整理了放在南山别墅玄关处,就等着自己死后,经纪人取了烧给她。
糟了,这幅画没有任何保护,花瓶里又有水!
她用力挣脱盛含泽就往玄关处跑。
花瓶砸落不过发生在眨眼之间,应如笙的折返也只在刹那之间。待得盛含泽反应过来手中空了的时候,血混着水蔓延了一地。
“如笙———”
助理楚川和秘书秦简赶到医院的时候,急救室的灯还没有熄。
那是秦简第一次看见从来温文儒雅、高雅清隽的盛总这么狼狈又惶恐的样子,头发凌乱、眼镜没带、眼里布满血丝、白色的衬衫上全是血迹。可盛总却似乎没察觉到一样,目光紧紧盯着急救室。
一想到急救室里的人是谁,他便默默垂了目光。
急救室的门开了。
应如笙的情况稳定了,盛含泽却是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换了秦简拿来的衣服就往另一所医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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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如苑的情况彻底稳定下来,盛夫人就想起了罪魁祸首:“应如笙还是别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