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其实那时候叔叔已经起了要孩子的心思?”
“是,我想要一个属于我们的血脉。”宋予深毫不否认。
宋予深的毫不否认让应如笙有片刻的凝滞,再一想到他那次似乎似有若无地看过她的腹部,“这不可能。”
她冷静地道,“叔叔想用孩子来稳固婚姻未免想得太过理所当然,即使是我现在真的怀孕了,胎儿在我腹中,叔叔又真的可以在它出世前看得住我吗?”
应如笙的言语太平静了,寻不到一丝一毫的情绪起伏,甚至眼里也是一如往常的平静至极。
宋予深对应如笙的爱,在最初就是始于对她冷静理智的欣赏,后来这种欣赏变了质,于是他对她动了本不该存在于叔侄、师生间的感情,可此刻,她这样的冷静理智却是极度地刺痛着他。
她说即使她腹中现在有他们的骨血,她也会打掉。
他眼里的期待忽然晦暗,连环着她腰身的手都有明显的绷紧与收拢,他毫不怀疑她的话,也完全不怀疑她的手段,更相信他不一定可以看得住她不打掉胎儿。
可如果她腹中有着温言梵的孩子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太明显了。
宋予深只感觉身心都是凉的。
有那么一瞬间,他只是静默地看着身下的她。
可宋予深毕竟是宋予深,即使因为爱上了应如笙,他会痛、会有喜怒哀乐,但却不代表他会把这种极端的痛轻易泄露出来,刚才他不像是自己一样询问她是否喜欢孩子,也不过是因为他有些醉了,也因为以为她醉了。
“我承认用孩子来束缚住你是我的私心,但其实它的存在也只是我想为我们的婚姻多添一份筹码而已。”他不着痕迹地钳制住她的下颚,倾身靠近她,一双深墨色的眼睛浸染上莫测的光芒,灼热的气息间暧昧又难以揣测,“可如果你真的已经怀孕了,阿笙,那我们就看看到底是你能拿掉它,还是我可以保下它。”
宋予深的动作自始自终都是温柔的,指腹却是极端的冷,像是魔鬼的体温,极冷极寒。
应如笙毫不怀疑宋予深话里的真假,如果她现在真的已经有孕,在他们没有之前的分歧的前提下,宋予深绝对会尊重她的意见,可现在他们这样的状况,宋予深又存了心想用孩子来当筹码,绝不会允许她打掉孩子的。
她微微眯起眼看向他,语气微敛,“如果叔叔想,可以。”而后她又笑了笑,“当然前提是,这个胎儿存在。”
她并不觉得它会存在。
听见应如笙如是回答,宋予深心间的凉意更甚,却又试图从她眼里窥探出一丝一毫对可能存在的胎儿的不舍来。
可惜都没有,她眼里除了平静,什么都没有。
冷心如应如笙也许会对已经出世的孩子不舍,却不会对还在腹中的胎儿有什么不同。
有那么一刻,宋予深甚至荒谬地希望应如笙不要那么冷静理智。
可这不过是悖.论,应如笙如果是柔弱的菟丝花,那她也就不是应如笙了,宋予深也就根本不会爱上不是应如笙的应如笙。
所以也只是悖.论而已。
因为两人都是看似温和的性格,因此直至现在,两人表面似乎也是平静的,就如同白日里在学校一样,看似和.谐温馨。甚至宋予深靠近应如笙脸侧的温度都带着深浓的爱意,他已经再次敛去情绪,“可是阿笙,你也许忘了,无论你现在是否怀孕,今后又是否能拿掉它,你都只能是我的妻子。”
他从一开始要的就不是应如笙绚烂却短暂的激情之爱,尽管后来他因为对她的感情越来越深,嫉妒过温言梵,也一度动过心思让她那样深爱于他的心思,可若她真的不给,他只要她在他身边,也足够。
他温凉的唇压上她的唇的同时,握住她的手,坚定不移地把她褪下的那只玉镯重新套入她手腕间,“我说过的话从来没有一句是虚假的。”他极尽温柔却不容置疑地挑开她的唇齿,呼吸渡入她口中,“所以从四年前订婚之后,你就已经没有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