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负青简直想问问老天爷——
这,是真实的吗?
断片儿了的方仙首明显十分无措,他可能也隐约知道昨晚自己情绪不对头,惶恐地试探着问:“我……我……我昨夜可曾说了什么不妥的话么?”
蔺负青心里已经悲凉到麻木,表面上还要假装若无其事地道:“没有。”
……你只做了不妥的事。
蔺负青:“也就拽着我叫了两声师哥。”
……然后把我给上了。
蔺负青:“我本想给你喂点药醒醒酒,可你实在太能折腾,我根本按不住你,只好任你折腾了一夜。没想到你都忘了。”
……我任你把我折腾了一夜,没想到你都忘了。
方知渊松了口气,眼神躲闪地低声道:“那……便好,那便好。打搅了师哥的洞房花烛夜,实在对不住。”
“……”
蔺负青扯出个微笑,发了狠地吐字:“不碍事……!没什么对不住的,你自己在那喝酒撒泼,又不耽误我的洞房花烛。昨夜我很快活,该做的事都做了。”
方知渊脸色渐渐苍白,右手藏在背后,掌心已经掐得鲜血淋漓,表面却还强笑道:“我、我昨儿是真喝醉了,瞧做的这糊涂事……”
魔君的语气言辞都已反常成那样,他竟愣是一星半点都没听出来。
蔺负青沉默。
他终是心生不忍,半晌低叹着柔声道:“喝酒误事,以后注意少饮。”
魔君暗想:其实知渊忘了也好,能免去不少麻烦。
本就是一场错,如今错里加错反而拨正回来,他还白赚了春宵美梦一晌贪欢。
“……我不好,往后是该戒一戒了。”方知渊缓慢摇了摇头,沉声道,“昨夜叨扰师哥,下回我成亲之时,师哥也该来金桂宫陪我喝上几杯喜酒。”
“……”
蔺负青心里刚浮起来那几丝不忍与释然顿时烟消云散,他凉凉地笑道:“这是自然……时候不早,你该走了。”
“是,我走了。”
方知渊眼神恍惚地点头,转了身就往外走。
没走出两步路,蔺负青从后头追上来,哭笑不得地将玄金长刀递还给他,“尊首,你的煌阳刀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