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负青温柔一笑。
然后不由分说地把小丫头撵了出去。
反正现在就连鱼红棠也不敢跟他还手。
时辰已经是午后,厨房里安静下来。蔺负青站在窗边不紧不慢地干活儿,骨头缝里又暖又懒。
他几次神思恍惚,脑子里浮现的都是当年初遇方知渊的一些个旧事,零零碎碎的,一个沉下去,另一个漂上来。
他明明是来酿酒的,好似自己先醉了。
等蔺负青把米蒸上,酒曲块也捣碎了,就觉得眼前真的有点发晕。
他撑住桌角闭了会儿眼,缓慢地呼吸。然后眯着眼,摸索着,把空酒坛与一捆红绳也从橱子里拽出来。
这些也都是要用的,他得早些洗好,裁好。
以蔺负青现在的神魂状态,任何需要集中精力做的事情都有可能产生不适。他来忙这些,的确还是有点勉强了。
可是蔺负青实在不想再拖了,一拖再拖,哪里是个头?
他已经让知渊等了太久了;拖到最后,连他自己也差点忘了。
他是想把当年答应最终却失约了的酒,给他的小祸星补上。
至于别的……
他总归是欠知渊太多了,慢慢地往回补吧。
蔺负青暗自摇了摇头,缓过这一阵,他睁开眼正准备先丈量红绳。忽的听见门一声响,刚刚还在回忆品味的嗓音出现在门口:
“你在干什么?”
方知渊脸色阴沉地走进来。
“小红糖叫我来管着你,师哥你这又……”
“……啊,”蔺负青回头,眉眼唇角都含着浅笑,“知渊,你来得正好。”
方知渊眼神明显一闪,他倏然别开脸,脸上掩饰不住的慌乱转瞬即逝。
来得正好?
来的正好是什么意思?
虽然鱼红棠一叫他,他就忙不迭地赶过来。可是这并不代表着他就不慌了。
方仙首心内顿时紧绷起来,他无措又恼火地心想:昨夜的事,莫非师哥当真要算账?
“有件事……”
蔺负青颇为惭愧地道:“拖得太久了。事到如今说出口都有些难为情,你别怪我。”
方知渊怔了一下。
拖得,太久了?
这是什么意思,不是昨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