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临春:“……”
行吧,原来他竟然没长脑子。
还是两辈子都没长脑子……
蔺负青清了清嗓子,开始幽幽地讲:“要说当年,魔道初立,根本就是一团混沌之态。我虽立了王城,却还有无数你这种不服气的家伙隔三差五的挑事。”
“论修为,论仙龄,我都难以服众,全靠鲁奎夫和柴娥那两人撑门面。又有更多魔修一时难以接受这等剧变,寻死觅活的,发疯痴呆是,自相残杀的……什么都有。”
“反观仙道……”
蔺负青怅然一笑,“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知道么?更何况,煌阳仙首力挽狂澜,他可是把快瘦死的骆驼给养活了啊……”
申屠临春陷入了沉默。
小妖童目光沧桑,眺望着远方轻轻道:“君上啊,鲁雷穹有没有跟您说过?您有个毛病,一开始夸煌阳仙首就停不下来,也听不见别人说话……”
蔺负青长叹:“……以厄命之身继任最年轻的金桂宫主,一扫三大世家中的污垢毒瘤,契神刀,御金龙,登仙首之位统领仙道——除了煌阳,还有谁做得到?仙界青史三万卷,此等壮举,闻所未闻!”
申屠临春:“……”
看,他说的没错吧。
蔺负青垂眸笑道:“若不是知渊让着我,雪骨城都不必等那天外神来祸害,早几十年前就没了。”
“说到底,是我高攀不上他啊……”
蔺负青笑意渐染涩意,摇了摇头,扶着老神木站好了,自言自语道:“就这样,也很好的。”
申屠临春连忙伸手:“哎呀,君上您慢着些。您是不是又头疼不舒服了?”
蔺负青拂开申屠,他心头难受,像是罩着层潮湿又气闷的雾。
魔君自暴自弃地想:反正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说不定哪天就死了。
还是不做道侣的好。
毕竟,死了师兄和死了道侣,那差的可大了。死了师兄,方知渊还是方知渊;要是死了道侣,那可就成方寡妇……或者方鳏夫了。
这太难听了,必然不可以。
“很好的,很好……”
蔺负青又自言自语了一遍,仿佛要彻底说服自己似的。
他揉了揉眉心,转身想走,却一个恍惚,被脚下的树干绊了个踉跄。
“哎呀君上!”小妖童吓了一跳,急忙搀住蔺负青的手臂,“您节哀顺变——呸呸,我是说您也别太难过了,伤神魂的。我先送您回房去吧。”
蔺负青怔怔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