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奎夫与柴娥同时倏然抬头看他。
方知渊目不斜视,也不回头:“我师哥是不是成日里跟你们说,他今生不愿做君王,他随时想走便走,他终是要回虚云的——这一类话?”
“……”
柴娥怔然沉默两息,道:“是。”
“所以你们也会想,是你们在拖累他,他留在雪骨城不过是迫于道义,迫于一时的仁慈心软。”
柴娥嘴唇哆嗦一下,问道:“难道不是?”
方知渊平静道:“我能看出来,师哥是真心喜欢这儿。他这人很会在言辞举止上诈骗,甚至连自己都能骗过,却在情绪上娇气得要死——开心就是开心,不开心就是不开心,作不得假的。”
顿了顿,又道:“……他毕竟在这里度过了百年,虽说苦难寂寞多了些,可总归割舍不掉。”
“……”
柴娥心下微妙,又与鲁奎夫对视一眼。最后嘴角抽搐,凌乱地寻思:是,君上他如今是开心不错!可是——
那怎么看也是因为他成功把您拐回了自家老窝,因此才开心的罢??
忽然,他听见方知渊低声道:“所以你们得抓着他。”
“抓紧些,别听他薄情的满口胡扯,别放他独自一个儿走远了。”
“他这种人若是孤身独行,是要走到黑暗尽头去的。”
“……”柴娥与鲁奎夫不由得再次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一片暗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