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喜欢喝酒,偏偏是个酒量那么差的体质,在这种当口大约也是怕喝酒误事,平常就忍着不提。
蔺负青有点心疼,于是心软道:“好。”
他们走到外头水榭处,蔺负青从乾坤袋中拎出酒坛,摆开酒具。方知渊捧了烛灯,凑过去给他点着亮。
蔺负青倾酒如盏,侧眼看着那点烛火,心中蓦地更软,也更疼起来。
这样温柔又弱小的一点火,好像只要一阵风雨刮来,就要被吹得熄灭了。
他抿唇笑起来,“知渊。”
蔺负青将满了的酒盏递过去,那双清透的眼瞳中也倒映着烛火,是光明的。
方知渊没接,他就着蔺负青的手饮了一口,忽然扶过近在咫尺的清美脸颊,吻住薄唇,将半口香酒哺喂过去。
蔺负青没提防这一下,忍不住呛了两声,双颊与唇瓣都染了红霞。方知渊笑出声:“不行,我要醉了。”
“你!”蔺负青佯怒推他,那酒就洒出来,浇湿了方知渊的衣襟。
蔺负青索性拎过酒坛子就要再浇,方知渊连忙求饶去抢。就这么闹了快半个时辰,最后也没能喝进去多少。
可饶是如此,方知渊还是有些醉了。蔺负青要扶他回屋睡觉,他却说:“别回了。就睡那儿吧,师哥。”
蔺负青无奈:“又昏头了,你指哪儿呢?”
方知渊所指的地方,分明是水榭之下修的那座红莲池。此时水上倒映一轮明月,萤虫穿梭于红莲之间,倒是好一场如梦风光。
方知渊道:“就要这儿。”
蔺负青道:“你醉了。”
方知渊忽然不高兴了,皱眉道:“为什么不行?你小时候不是总爱玩儿这种花样吗?”
蔺负青无可奈何道:“知渊,咱已经不是小……”
方知渊更不高兴:“你十九岁就离了虚云跟姬纳跑了,修仙人天天闭关静修空耗年岁,十九才算多大?那些日子你真的就已经过够了?”
蔺负青蓦地看他,这才隐约意识到这家伙根本和鲁奎夫是一路货色,就知道叨叨他。
只不过这人平素在他跟前沉默克制惯了,只会在酒醉失控的时候才有脾气。
方知渊不管,他忽然站起来,双臂一展就将蔺负青强行抱起来,一步步走到红莲水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