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他收回手,刚想站起身,忽然听到陆迩嘴里似乎咕哝了两句模糊的话语。
尽管陆迩的梦话细如蚊喃,可兽人的灵敏听觉还是让这个英俊的银发兽人一字不漏尽数收入耳中。
——“小咪……该剪毛了……”
兽人:“……”
他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极为羞耻、旋即从羞耻转变为恼怒,愤愤地站起身,怒气冲冲但是依然小心翼翼地解开陆迩系的绳结,走了出去。
帐篷外微凉的空气让兽人神色一振。
他轻轻吸一口夹杂着草木清气与食物香味的空气,谨慎地观察了一下周围,发现这个时间部落里的兽人们全都安然入睡,没人在外走动。
红木部落如今所在的这个位置是首领精挑细选的,附近基本没有什么危险野兽,有也被首领和角分别捕杀或者赶走。
因此部落里如今已经没有守夜的习惯了。
——不过这些日子他和首领都没能出现,部落里其他兽人似乎没有把驱逐危险野兽这件事放在心上……
不然“绿耳”那次出去也不会碰到巨蟒,害得他只能真身出现救人,结果让那个亚兽看到了自己还没长回毛的兽皮……
想起那次的窘迫,兽人脸上又浮现出一丝懊恼,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屁股。
这段时间他的毛毛已经长回来不不少,变回人形后,兽皮裙也多少能盖住一点,不至于像当时那样完全露在外面。
——这个亚兽真是、真是……
兽人想起那把骨剪刀在自己尾巴下面“咔嚓咔嚓”、自己还无能为力反抗时的情景,微微有些不甘地想:他将来一定要把这个仇报回来!
至于怎么报,他现在还没想好。
——反正一定要报,最好让那个亚兽哭出来!
心里下了决定,兽人心里舒爽了许多。
久违地用两条腿在地上走路,兽人一边活动着手腕一边走,心里畅快地想:感觉灵水的能量还能支撑大半夜,他是去野外狩猎爽快一下、顺便抓点猎物给那个亚兽好呢,还是去河里洗澡放松一下、顺便捞几条鱼给那个亚兽好?
兽人一边畅想着一边走着,路过一处角落时,忽然看到那只用来磨豆子的小巧石磨,清清冷冷摆在那里。
兽人忽然想起家里帐篷中摆着一个大葫芦瓢,里面泡着今天才收起来的黄豆。
——今天家里的豆腐全都吃完了,“绿耳”似乎打算第二天再磨些豆浆点豆腐来着……
兽人想起之前看陆迩推磨时额头上的汗珠,步伐忽然就停住不动,神色也变得有些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