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又道:“我有一个请求。”
沈奉灼眼皮子都没抬:“我拒绝。”
魏病衣愣了一下:“啊?你还没听我的请求是什么呢,怎么就拒绝了?”
沈奉灼道:“你是想说摄像机的事情?”
魏病衣点头:“我和肖琅都猜出来了,你这个样子绝对是ptsd,战后创伤后遗症。这个月以来一直想方设法搜寻资料,想要帮帮你。”
沈奉灼垂下眼睫,指腹在手里军章上来回蹭,说:“两年了,医生已经放弃,你们更帮不了我。”
魏病衣坚决:“还没有尝试,你怎么知道。”
沈奉灼看向魏病衣,缓缓勾唇,笑的有些凄凉:“两年前重伤濒死,我在病床上听见家人们与医生的对话。医生叹息着说人救不活了,我的妈妈哭着求他们,再试试。爸爸说救不活也要救,一定要救回来。”
魏病衣露出喜色:“看吧,你的家人多爱你,他们肯定也不想看见你继续痛苦……”
话还没有说完,沈奉灼打断。
“我也是这样想的,于是努力挣扎,努力想要醒过来。后来我醒了,第一眼看见的不是他们的脸,是黑洞洞的摄像机镜头,爸爸在旁边说,幸好救回来了,要不然帝国和人民提起他,不会说家里出了多少多少军官,只会说有一个窝囊到打了败仗死掉的儿子。妈妈擦干净眼泪,第一个反应不是问我的伤势,而是查阅刚刚拍下来的镜头,说这些是以后的纪录片素材,一定能感动千万人,让家族势力更上一层楼。”
魏病衣哑然:“……”
沈奉灼:“你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
魏病衣:“什么?”
沈奉灼眸子里染上一丝绝望,只是一点点。
“我在想,我真应该直接死在那里。”
这人一直以来都是禁欲军官,眉眼间写满了无所畏惧,好像什么都不会怕。头一次瞧见禁欲的人脸上露出这样的表情,这种震撼力堪比看见一个一直不断挣扎求生的人,忽然开始自残。
魏病衣家庭圆满幸福,完全不能共情。他几乎窒息的说:“这是摊上了什么奇葩父母!你是他们的儿子,是一个人啊,不是打战夺势的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