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信心十足的画面与其他人的抓耳挠腮形成鲜明对比。
勉强能够跟上他节奏的,也就只有旁边的李文富了。
李文富“作战经验”丰富,写了一点以后就抬起头观察其他人的进度,看到很多人都还停留在第一面,不由得一阵窃喜,看来这次第一非他莫属。
很快,他的视线停留在旁边的许然身上,李文富眼睛一眯,看到许然桌上的竹纸已经写的密密麻麻,而且许然脸色十分轻松,似乎非常有把握的样子。
李文富心里震惊,据他所知,王元致也就去了私塾几天而已,后来还被赶回家了,怎么可能会答题的这么快又那么轻松,肯定是瞎编的,对!肯定是瞎编的!
仿佛给了自己心理暗示以后,李文富觉得自己又充满了信心,重新回到卷面答题。
他一个考了十余年的人,这次肯定能得第一!
在诸位考生考试期间,知县也在四处游走,他在路过许然身旁的时候不经意扫了一眼对方的试卷,看到上面几乎没有错答漏答,卷面整洁,不由得在心底给对方加了一分。
四轮考试很快就考完了,其余人都在考官的不断催促下匆匆停下手中的笔,一脸悔不当初的与人对着答案。
李文富甩开那些想要纠缠他的人,快步走到许然身边,“王兄,今日考的如何?”
许然淡淡的回复,“应该还行。”
“唉,我懂你的痛苦,我也经历过,好好学习,以后一定会过的,别灰心。”李文富故作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许然垂眸,“嗯。”
这个姿势反而让李文富将自己心里的猜测当了真,唇角不停地勾起。
他就说嘛,不过一个脑子有病的人,之前志远还特地托人来警告他对方的野心,看来有野心也要得有对应的实力才行。
志远真是有点大惊小怪了。
两人分道扬镳以后,许然上了自家的马车,他闭上眼靠在马车上毛绒绒暖和的狐皮靠垫上,手里拿着学生们送给他的暖手炉,疲惫的说,“走吧。”
最近天气不好,许然的兴致一直都不怎么高,金城也不敢在旁多问,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许然。
回到房间的第一件事,许然铺在暖和的床榻上,吩咐说他不睡醒谁都不准来叫他。
在他沉沉睡去以后,又一次吃了闭门羹的赵志远气的在外面锤墙。
三天后,县试结果出炉,由人专门张贴告示在城墙上,有些比较关注的学子立刻凑过去查看上面的过试名录。
县试和府试都只是张贴通过学子名单,只有院试才会告知考生成绩与排名。县试结果一出,有人欢喜有人愁。
李文富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好在家中花苑与赵志远饮酒作乐,听着下人一板一眼的叙述榜单上的名字,酒杯都差点撒了。
“你说什么?王元致也过了?!”
下人吓得立刻跪下,身体抖得跟筛糠一样,哆哆嗦嗦的回答,“是的。”
赵志远一听到王元致的名字气就不打一处来,“你确定没看错没记错?”
“借小人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欺骗少爷啊!”
李文富随即反应过来,“名单上还有些人都是些滥竽充数的,恐怕是他运气比较好罢了,你下去吧。”
下人颤颤巍巍的退了出去。
赵志远回过神,附和的点点头,却悄悄握紧了手中的酒杯,“没错,应该是知县为了达到规定上报人数吧。”
比如地方有明文规定,参加县试必须上报通过人数,人数不得少于等于多少个,很多时候参加人员不稳定,也有全部上报后不达标而弄虚作假的。
所以两人很快把许然能够通过一事当做运气不错。
“这王元致倒是好运,你以前跟他关系好像不错。”李文富不阴不阳的说了一句。
“我跟他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赵志远眼睑低垂,看着手中精致小巧的琉璃杯盏,继续说道,“恐怕他还真的有几分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