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归衡笑了。
高大的男子身披玄甲,衣襟上滴滴答答地流淌着鲜血。他垂下眼看着那肮脏的一团,慢慢抽出长剑,声音比寒冰更冷。
“既非朕亲妹,朕更无需……”
然后就是……
泼天的血。
……
翌日清晨。
杜姑姑刚推开门预备叫人起床,就听到一声尖叫。
她立刻冲过去:“殿下,您没事吧?”
“呜呜,杜姑姑……我好怕……”皎皎抱着她的脖子,靠在她怀里,浑身发着抖,放声大哭起来。
杜姑姑先是一僵,随即眼底也泛起湿意,抱着她轻轻拍哄。
“方才谢谢姑姑。”
玉秋帮她用温玉敷着红肿的眼睛,杜姑姑就在一边整理床榻。林皎皎从铜镜中惴惴不安地看了她许久,终于小声嗫嚅一句。
杜姑姑微笑:“是奴婢要谢谢公主殿下才是。殿下用得上老奴,是老奴之幸。”
公主年岁增长,脾气越来越大,对她这样的老人也时常不留情面。方才重伤初愈的公主在她怀中大哭,她倒觉得恍惚,仿佛又回到多年之前。
皎皎抿了会儿唇,半晌,忍不住转过头对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她正是含苞待放的年纪,大发脾气的时候也像一朵盛气凌人的牡丹花,这样静静坐着更显矜贵静美,肌肤柔白嘴唇娇嫩,唇边两点梨涡在清晨阳光下,微闪如盛蜜糖。
公主乃今上独女,又有这样好的人材,只需脾气稍微好那么一点……一点点,何愁尚不到天下最好的郎君!
杜姑姑心中又是欣慰又是自豪,目光慈爱地望着她。
在这样和乐的气氛里,玉秋心里七上八下。
“殿下,早膳想用些什么?”杜姑姑整理完了床褥,笑着走到妆镜前询问。
皎皎已经敷完了眼睛,玉秋正在替她梳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