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帝转过头,不再看他:“传朕的旨意。”
“暄妍殿妍贵人,幽禁宫中,不思悔改,既无舐犊之意,亦无愧悔之心……宫中份例一应减半,以观后效。”
空旷的明殿里,那冷漠的声音异常清晰。
归衡低着头,眼中明暗莫测,躬身向后,缓步退出内殿。
皎皎靠在迎枕上,半睡不睡地打盹儿,眼上覆着淡雪青的丝帕,呼吸甜匀。脆雪在她身侧剥核桃,窸窸窣窣的些微声音,午后听来,格外宁静。
外头似乎有人急急忙忙赶进来。皎皎觉浅,听她回了玉秋几句话便已清醒,拉开丝帕,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怎么样?送过去了吗?”
玉秋忙进来回禀:“殿下,衣裳已经送到了,五殿下那边也收了。不过殿下不在,是他宫里下人收下的。”
皎皎唔了一声:“我知道,今天是初八嘛,父皇要考察皇兄们文武功课的。”也不知道自己求情管不管用,父皇可别再责罚他了。
暴君亦非天生,人的性格变化总归有据可循,她可不希望归衡再受什么刺激。
皎皎想了又想,仍是不放心,叫玉秋去校武场那边打听打听。
玉秋领命而去。
片刻的功夫,脆雪已经剥好了一小碟核桃,白白嫩嫩,盛在青瓷盘里,皎皎就拿着一粒一粒地吃。她的手指是娇养而出的白嫩,和核桃仁并在一处,因为指尖晕出的一点淡粉,愈显活色生香。
脆雪见她吃的香甜,又命人取了些榛子和松子来,一边剥一边笑道:“殿下这一次伤愈,胃口倒好了好些。”
她虽是新拨来伺候的,但来的当日就从杜姑姑处记下了皎然公主的所有喜恶。她当时胆战心惊,只怕一个不小心就要被这暴躁的公主打杀,没想到公主醒来后,倒比她见过的所有主子都更好伺候。
这样乖巧静美的殿下……宫里那些人也未免说得太过了。
皎皎笑眯眯地:“因为脆雪剥的好,我才喜欢吃。”
脆雪含着笑,又帮她倒了杯牛ru茶,免得太干吃得嗓子疼。
皎皎几乎吃完了半碟果仁,派去打听的人才回来,却是玉秋和杜姑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