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再三嘱咐,皎然公主盛宠犹胜太子,万万不可得罪。她在冬狩时着意亲近而不得,赏雪宴上看公主精神不好,也不敢多加打扰,百无聊赖去寻闺中密友,这才偶然听到虞琬和人谈话。
公主不是在宴席上么,怎么会来这里!
皎皎低头看着她,缓缓道:“你的父亲是谁?”
沈依嵘心里一紧:“家、家父工部侍郎沈峤。”
皎皎冷笑一声:“原来如此。”
沈依嵘不敢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跪在冰冷的地上苦熬许久,才听到那要命的小祖宗轻轻开口。
“父皇要是知道,工部侍郎平日不思为国尽忠,反而尽向家人搬弄天家是非,说些皇子的不是,不知要作何感想。”
“他是会觉得沈大人为人实在不谨慎,还是会觉得,是有人给沈大人撑腰,所以他才有如此肆意妄为的胆量!”
说到最后几个字,皎皎怒气勃发,字字如刀,吓得沈依嵘几乎心胆俱裂,连连叩首求她饶恕。
冰凉的石板上很快涂满鲜血。
“去告诉皇后娘娘。”皎皎面无表情看着她,心惊于自己的无动于衷,吩咐玉秋:“工部侍郎沈峤之女,以后再不许踏进皇宫一步!”
罚得好!虞琬眼睛一亮,心里暗暗鼓掌。
她听父亲说过,沈依嵘是瞄着四皇子正妃之位在努力的。四皇子尚未开牙建府,要再不许她进宫,那岂不是要让她的指望都付诸东流了。
“谢、谢殿下恩典。”
沈依嵘跪地谢恩,额头淌着血,忍不住哽咽。
皎皎冷冷看了她一会儿,转过身,瞥见一旁看好戏的虞琬:“这位是?”
虞琬看了半天戏,骤然被唤,心尖儿都是一颤。
她咽了咽口水,低下头:“公主安好。臣女乃康平伯虞闻江之女虞琬,有幸见过公主。”
皎皎点了点头,没有在意。
花厅内弥漫的血腥气让她有点恶心,蹙了蹙眉便转身离开,晶红斗篷在雪地里扫开一道若有若无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