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说别哭,我回来了,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痒得可怕,忍不住急急咳嗽了几声,被扶着肩膀起身喝水。
楚昭已经昏迷三日人事不省了。
看着好不容易捡回半条命的儿子,守在床边的楚父低低开口:“醒来便好,睡吧,什么也别想。”
楚昭头痛欲裂,鼻间缭绕着淡淡的安神香,耳边是长公主温柔的低哄,他复而闭目沉沉睡去,连疑问都没来得及发出。
拖着长长的裙摆起身,长公主与楚常青四目对视,眼里带着仇恨的光。
长叹一口气,楚父知道自己再也阻止不了夫人,缓缓点了点头,像是达成了什么共识。
长公主倏地捏紧拳头,看着虚弱躺在床上的楚昭:“总有一日.....”
望着皇城的方向,她轻轻开口,眉间的神色令人捉摸不清。
京城又有了一则新的笑料。
据说长公主衣带不解地照料不小心落水的独子多日,结果却意外发现驸马与身边的侍女暗通曲款。长公主大发雷霆,迅速打发了数名青春貌美的婢女们出府,府里竟只剩下些青黄不接、样貌丑陋的老仆留着。
“可笑,可笑。”摇着纸扇,书生的脸色讥讽:“昔日长公主平定过西北叛乱,怎么说也是女中豪杰一枚,可惜,如今还是变成了可憎的中年老妇嘴脸。”
“可怜驸马爷,要一直被一个妒妇给管着。”
“呵呵,再怎么样,这女人和双儿啊,还是要看男人的脸色过活。”
“还有楚昭,这个年纪了居然还是一个白身,连个郡王的称号也无,真是,”出声的人挑挑眉:“要是我,还不如去走官考拼一把呢,也好过受八皇子爱慕者们的白眼啊!”
“诶兄台你这话可错了,”那书生摇着扇子:“不是楚昭不想下场,而是江阴楚家早就在当今那里挂了号,考官们哪敢录取?除非是头顶的朱纱帽不想要啦!”
“啧啧,真是。”圣上可真是够小心眼的,不过这话他不敢说出来。
就在长公主府一家子沦为京城贵妇们茶话间的笑料之际,上元灯节悄然来临。今年各地大灾频发,按理说京都的灯节应该不会如往年一般办的那么盛大,可宫里的那位发话了,天子大寿,颁下御旨要与国同庆。故文武百官,商人平民,都要为这句话而兴师动众起来。
左车灯、日月灯、镜灯、诗牌绢灯......整个京城,沦为了花灯的海洋,眩彩夺目。豪族世家们纷纷扎起千百盏花灯以示攀比,百姓们欢乐观望,洛河桥边,星星点点的灯火与红绸,如同一幅精美的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