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辰逾正品着桌上的茶,听到风鼎啸的声音,抬首望见一丈外的风鼎啸朝他举杯。
辰逾微笑,也抬手回礼,而后不慌不忙地一杯饮尽,说:“敬侯爷。”
风度翩翩,气度不卑不亢,颇有一代名士的风采。
见到这样的对方,风鼎啸先是眸一深,而后笑着说:“先生对本侯先前的提议考虑的如何?来我麾下,本侯将奉先生为僚下第一军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如一块巨石投入浅湖,他的话在席间掀起滔天巨浪。
崔家的辰先生,竟让堂堂北方隐王这样的看重?
有人禁不住视线投向辰逾,看见他温和的表情,倒是身边几位崔家的使者脸色难看,镇北侯当着他们的面就撬墙角,当崔家的人都是死的么?!
辰逾只是笑:“侯爷说笑了,辰某当不起侯爷的如此看重。”
风鼎啸也没再纠葛于此,而是起身举杯:“来,诸位,饮酒!”
“北候痛快!”
一群来客当即快怀畅饮。
离宴会开始的时间越来越近,入场的宾客越来越多,辰逾禁不住视线投向入口处,那个人还没来?
一个声音打断他的思绪。
“辰先生,听闻你前些时日去南边新城,与楚家做了一桩马匹生意,可有此事?”位上的风鼎啸忽然开口询问,迎着众人的目光,辰逾不得不应答。
内心有些无奈,对方为何老是不按理出牌。他坐的位置少说离对方也有一丈远,中间还隔着两人,偏偏风鼎啸视这二人于无物,每次都揪着他问。
辰逾说:“的确如此,楚少君年少有为,将新城治理得繁荣兴旺,辰某也不过与楚家交个好罢了。”
“是吗,”主位上风鼎啸意味不明地说:“那水怪献瑞一事也确有了?”
心下一个咯噔,辰逾摸不准镇北侯的意思,迎着对方那双深邃的眼眸,他酒杯一转,脑中揣摩着言语正要回答。
偏在此刻,席间的丝竹乐声一停,不知是谁的酒盏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碎响——
有人一惊,忙抬头去看是谁这么大胆,居然敢在曲江宴上摔碎酒盏,不怕引得北侯发怒吗?
头一抬却也是也惊呆了,“哗啦啦”像是约定好了一样,宴席上无数人的酒杯不是被碰倒就是漏酒。
银色的酒盏被失手摔下桌面,那人却未去接,而是傻傻地望着天空,仿佛见到了什么极不可思议的事物。
女眷席边。
一阵气流吹起崔容曦面上的白纱,她似乎感到了什么,抬头望向东方的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