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还搭理自己,小姑娘杏儿眼弯弯,明亮又好看,之前的阴霾的心情一扫而空。
江月长长的睫毛眨了眨,一脸期待:“那咱们的赌注是什么?”
少年线条清俊的下颌线紧绷着,良久才开口:“排位置的时候,麻烦不要跟我坐一块。”
江月一愣,心脏处像是被人打了拳,难受的眼眶发热。
新排出来的位置,林磊挪到最后一排靠墙的小角落,江月红着眼看了他一眼,坐回原位。
连许慧这样神经大条的女孩子都看出了异常,她转身看着江月,压低声音询问:“月月,你跟林磊怎么了?吵架了吗?”
江月摇头,长睫微垂掩盖住眸底的失落:“我也不知道,他大概是不想跟我当同桌吧……”
许慧不解:“为什么呀,你这么可爱!”
女孩很是勉强地笑了笑,低头继续写作业。
他成绩那么好,上次考试却因为她被冤枉被责怪,她就是个拖油瓶,只会拖人后腿。
但林磊不一样,他会有光芒万丈的未来,前途无量。
寒冬将至,气温一天比一天低,清晨去上学的路上,被泼过水的路面都冻住了。
厨房的水缸也结了层厚厚的冰,高秀玲用菜刀敲了好一会儿才砸出个洞。
江月皮肤敏感又细嫩,虽说现在正喝着中药,但也不能不注意着,高秀玲又给她做了个厚厚的口罩,大棉袄厚围脖,看小丫头裹的跟个企鹅似的才满意。
江月本还担心林磊会穿不暖,后来发现他穿的也不少,应该把能找到的衣服都穿身上了,外面套着件黑色棉袄,他身形清瘦修长,棉袄有些宽大不合身,他将拉链直拉到喉结,整个人看上去更加锐利冷沉。
察觉到女孩的目光,林磊抬眸与她对视,江月赶忙坐直身子,埋头继续写作业。
他们已经快两个多月没说过话了,一开始江月以为他只是生气,后来见他始终躲着自己,还不声不响地搬出了小阁楼,江月才明白,他是真不想再跟自己有交集。
这两个月快的像一阵风,又慢的每天都像是在煎熬。
经过上次fēng • bō,二班各科老师都开始注意到了江月,这小姑娘像是脑子突然开窍,对学习得心应手起来。
期末考试,江月稳在了年级第二,跟年级第一林磊之间的十几分差距像是条不可逾越的鸿沟,怎么也跨不过去。
最开心的还是高秀玲,出门买一趟菜,连碰上两个江月的任课老师,无不对她赞不绝口。
高秀玲都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再想想这学期小丫头的确一直都很努力,有时甚至能学到深夜,这是她之前想都不敢想的。
高秀玲欣慰感动,小丫头真长大了。
江月已经喝了两个多月的中药,她能很明显地感受到,最近脸上的过敏症状减轻了不少。
自从放寒假,她就一直窝在家里,除了看书学习就是坐在炉子边给自己熬中药。
发呆的时候,就会情不自禁想起林磊。
罗阳说放假第一天他就坐车去市里了,那边厂里急缺小工跟值班人员,林磊有可能过年都不回来了。
江月看着外面落地无声的鹅毛大雪,心口像是被人掏了个洞,失落又难受。
过年也不回来吗,女孩湿漉漉的睫毛微颤了颤,婆婆还说要叫他一起来吃年夜饭呢。
小姨上个月就从外地回来了,又给外婆带回来好多捆棉布料,有些还毛茸茸的,既可以做棉衣还能当床单。
姨夫回家之前,找人给外婆安了个座机,那时候有座机的家庭还不算多,也算个稀罕玩意。
许慧早就给过她自己家的电话号码,江月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那小丫头最喜欢吃糖,小姨这次回来又给自己带了一罐生姜糖,许慧一定喜欢。
腊月二十八,打糕蒸馍贴花花,高秀玲早早便起床蒸馒头去了。
江月站在崭新的电话机面前,手里拿着张纸条,依葫芦画瓢地拨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