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岩反手摸了下脑袋，本想破口大骂，在看到江月那张气鼓鼓白嫩嫩的小脸后，怒火竟无声灭了大半。
男生嘴角斜勾着：“刚刚还说不想跟我当朋友，转眼就砸起了绣球？”
不理会他话中的调侃，江月冷冷提醒：“不清理垃圾算了，但也别制造垃圾，别让别人看不起你。”
女孩说罢，拽着林磊的衣角快速走开。
经过邵岩身边的时候，江月故意将手中满满一大包黑色垃圾袋丢到他脚边：“教导主任说了，操场两个人一起扫，别想偷懒。”
江月这态度在他面前算嚣张了，没想到邵岩竟没丝毫反驳，拎起垃圾袋放任他们离开了。
去小饭馆的路上，林磊频频看向身边的小姑娘，黑瞳深沉幽冷，削薄的唇紧抿成一条线。
直到点了菜开始吃饭，江月才发现他的异常，目光探究：“怎么了，一直在看我，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那个邵岩……”少年薄唇微启，脸色有些苍白，“我之前在宿舍听李清河跟王凯说过。”
江月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起邵岩，微微诧异：“嗯，我之前也听可可说过他的事。”
男生的嗓音忽地沉了下来，像一块冒着寒气的冰：“你喜欢这种类型的男生吗？”
话题转的有些快，江月有点没反应过来：“喜欢什么？”
“长相，身材，家庭，他一样不缺，只是成绩差了些，而且王凯说，他脾气暴躁，对女孩子向来没什么耐心，但对你好像有点不一样……”
话还没说完，只听“啪”的声，江月将筷子中重重放桌上，精致的小脸微板着：“在你心中，我就是这么物质的女孩子？”
看她好像真生气了，林磊立马收了声，抿着唇，不再说话。
原本轻松的氛围突然变得沉重又僵硬，面前热腾腾的大盘鸡香气诱人，却突然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想起这几年，两个人风风雨雨经历了这么多，从陌生到熟悉，误解过，释怀过，冷战过，彼此鼓励互相搀扶着走到今天，他明明是最懂她最了解她的人，却还能说出这样的话伤她。
江月的心就像被冰尖尖扎了下，又疼又冷。
她拿起筷子，机械般往嘴里塞着鸡肉，豆大的眼泪却蓦地砸了下来，喉咙处哽的生疼。
见她这样，林磊眸底划过一丝慌乱，他手忙脚乱地拿纸巾递到她面前，江月并没理会他，继续埋头吃自己的，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
男生微叹了口气，身子微微前倾，拿着纸巾帮她擦泪：“是我不好，别哭了。”
他不说话，江月还只是默默流眼泪，他开口一劝，女孩跟受了莫大委屈，抽抽搭搭开始哽咽起来。
好在今天小饭馆的人并不多，他们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并没有多少人的注意到这边。
小姑娘杏儿眼通红，眼睛里盈满泪水，她直直看向林磊：“你是不是嫌我烦了？是不是已经有喜欢的女孩子了？是不是想交女朋友了，所以拼命把我往外推。”
林磊完全没想到这层，急忙解释：“不是的月月！”
江月委屈到不行：“那你刚刚说那些干嘛？”
男生被噎住了，抬在半空的手无力垂下。
我也想光明正大地拥有你，也想像邵岩那样，当众无畏说出想追求你的话，但是月月，我配吗？我能给你什么？我一无所有，甚至连句简单的承诺都给不起。
一顿饭吃的沉闷又低落，江月心里生气，不想让林磊送她回宿舍，但见他坚持默默跟在身后，江月便也不再管他，双手抄着兜，低头慢吞吞往宿舍方向走。
到宿舍的时候天差不多黑透了，路灯昏黄黯淡，来来往往也辨不清是否有熟人。
快要进大门的时候，林磊突然抓住女孩手腕：“月月。”
女孩不太想搭理他，有气无力地应了声：“干嘛。”
这软绵绵的声音听起来敷衍，带着淡淡的责怪，落在男生耳中却像清甜的水，又柔又软，尾音带着几分娇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