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檀:这特么也太重口了,注定短命不说,莫名其妙地成了行走版的灵丹妙药,谁见了都恨不得咬一口,还让不让人活了?
白檀蹙眉沉思,白家所有香料典籍,药草纲目,乃至各种祖传配方,他都已经倒背如流。诚然,制香与医学一道存在交叉,很多香料本身就具有药用价值,若调配得当甚至能用来治病,但是,若说做到起死回生,就有些强人所难了,那么,千年前的姜太|祖又是如何做到的呢?
阮白氏握住白檀的手,“此事一直被历代先祖费心隐瞒,可惜后来先皇不知从何处得知这段昔年辛密,以莫须有的罪名将李家和商家查抄,更是对我白家虎视眈眈,多亏得当年姜太|祖在位时曾留下手谕,严令禁止皇室对白氏一族动用武力,再加上父亲多番辛苦周旋,好歹暂时保得白家安全无虞。谁知几年之后,先皇驾崩,姜宏端登基上位,他设计接我入宫,名义上说是比照‘郡主’之尊抚养,实则让娘亲每月提供鲜血,压制宫闱内斗时不慎中的剧毒。”
很早之前白檀就留意到阮白氏左手手腕处有几道伤疤,纵横交错,深可见骨,白檀曾为此心惊不已,阮白氏却始终不肯说出原因,现在总算是真相大白了。
只是白檀却听得心头火气,愤愤然说道:“好个无道昏君,为了一己私欲,竟不顾他人死活?”
古代医疗技术那么落后,寻常风寒都能要人命,更何况是用这种粗暴的方式,每月不间断地定时取血,再加上当时阮白氏自己都还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体质娇弱,没有因此一命呜呼也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阮白氏道:“提及此事,还需多谢大公主,当年她无意中撞破宫人制住我,强行割腕取血的事,不敢声张,对我却更加关怀备至,日夜让我陪伴,乃至于同吃同睡。姜宏端那时还有几分人性儿,因着锦城是他第一个孩子,对大公主最为宠爱,倒也没有拒绝长女的要求,自此娘亲所受的酷刑大为减少,只是仍不得不小心行事,以防哪时落了单,被姜宏端的人给抓去。”
“依我看,他不过是怕自己丑陋面目被世人知道罢了,哪里懂什么人|伦天性?”白檀是真心将阮白氏视作母亲,平常侍奉她极为孝顺,如今更是满腹怒火中烧,关切地问道:“那么后来,母亲是如何逃离魔掌的?”
阮白氏衣袖掩面,表情难堪地说道:“彼时我年岁渐长,将近及笄,按照礼制,势必要择婿嫁人的,如何能久居宫闱?姜宏端见我出落得越发美貌,竟渐渐生出不轨之心……”
“欺人太甚!”白檀怒不可遏,看来今日对姜宏端的惩罚还是太轻了,应该直接在香炉里给他下七夜雪。
阮白氏道:“好在大公主机敏,也隐隐察觉出姜宏端的心思,从此更不许我离开她半步,还悄悄派人将此事告知宫外的父亲,你外祖听闻之后如遭雷劈,一时乱了方寸,仓促之间,快速择了女婿,定下婚期。倘若不是如此,凭阮乐正的心智,如何能瞒得过父亲?”
白檀冷声道:“姜宏端纵然可耻,阮乐正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丘之貉罢了!檀儿只是替母亲不值,遇到这样的衣冠禽兽。”
阮白氏自己倒是已经看开了似的,“阮乐正那个小人不足为惧,我与他之间已经恩断义绝,如今不过是形同陌路,只是留着他做个挡箭牌,姜宏端再如何也不敢公然对臣下的妻子出手,你劝娘亲与他和离,我执意不肯,就是为了这个缘故。只是,娘亲万万没有想到,云奴儿虽是男儿身,容貌却远胜于娘亲当年。之前我一直要求你低调行事,也是怕被姜宏端的人注意到你的存在,没想到,终究是没能逃过这一劫。”
白檀思忖道:“不过,总觉得姜宏端对我的态度颇有些奇怪,隐隐带着些狂热,可是另有蹊跷?”
阮白氏神情复杂:“那大约是因为姜宏端见过太|祖留下的一副画。”
白檀道:“什么画?”
阮白氏缓声道:“一副白衣公的肖像画。”
白檀心中涌上怪异之感,“那画可是与我有什么联系?”
阮白氏闭上眼睛,万分不甘地点了点头道:“我儿与那画上绘制的白衣公生得一模一样。”
“什么?!”白檀吃惊,这是巧合,还是另有原由?
“所以,姜宏端才会觉得只要得到了我,就能让他继续苟延残喘下去?”知道了来龙去脉,白檀反而快速镇定了下来,“母亲不必忧虑,檀儿有自保能力,绝对不会让那些禽兽讨占了便宜。何况,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与其这般受人欺凌,倒不如主动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