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池当然要把酒店卖了,但也不能贱卖,至少在他回去和季浩汇报的时候,能够堂堂正正。
毕竟他只会获取其中非常小的一个部分,而更多的钱则会进入慈善账号,这些钱是季浩积福行善的救命钱。
季浩要死了。
他活不了多久了。
临死前的挣扎,虽然剧烈,但尤为可怜。
“呕!”阮明池猛地捂住了嘴巴,强烈的反胃感涌上来,可并没有什么东西可吐,只有食管被胃酸灼烧出的疼痛。
会客室里的人都看向了阮明池。
阮明池抱歉地对着新的买主苦笑了一下,然后起身匆匆地跑去了洗手间。
哗啦啦的水声响个不停,阮明池捧起一捧水含进了嘴里,温水洗涮着他的口腔,最后顺着食管落进胃袋,然而只是短暂的舒畅,灼烧感很快再次涌现。
阮明池眉心蹙得很紧,又捧了水吞咽下肚,一口口的,在企图浇灭这份痛苦的时候,也将他心里的愧疚冲走。
紧随而来的助理担忧地说:“阮先生,您只是最近胃口不好,可能是肠胃炎,或许我该为你安排一名医生。”
阮明池停下动作,双手撑着台沿抬头看向眼前的洗漱镜,血红的双眼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鬼,简直面目可憎。
所以呢……我这个受害者,却要开始谴责自己了吗?收起那没有必要软弱又无能的同情心吧,你被季浩打的时候,被关起来的时候,被他侮辱的时候,就都忘记了吗?只因为对方稍微对你好了一点,你就开始拷打自己的良心吗?傻不傻啊!你这是病啊!斯德哥尔摩症啊!只有从季浩身边逃走,你才能真正地快乐起来,不是吗?
狠狠地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