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以为这下自己可以坐拥齐人之福,然而第一晚上,他就被鲛人以幻术蛊惑住了心神。
其他鲛人的幻术无法和王相提并论,却也能蛊惑人一时片刻,鲛人压低了声音,引诱地问:“你有见到我们的王么?”
皇帝恍恍惚惚回:“你们的王是谁?天底下只有我一个皇帝。”
“和我们一样,也是鲛人啊。”鲛人声音更轻,轻得像一缕微风:“就是被你抓回来的那个鲛人,他现在在哪?”
皇帝神色越发痴迷:“你说美人吗,他已经死了。”
“他被朕关起来,关在小鸟笼里,不得自由,郁郁而终,早就化成一捧灰了。”
鲛人愣住了。
幻术不攻自破,皇帝的话清清楚楚地传到他们耳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听错,他们的王,他们好不容易等了百年、还没看到他们的王出世,就先听见了他陨落的消息。
鲛人没有怀疑皇帝这句话,一来在幻术里他没办法撒谎,二来也是因为那忽然断裂的心神相连。
鲛人们一齐掉下眼泪,那晶莹的泪水滚落在水中,没有变成珍珠,而是变成了血一样的颜色,丝丝缕缕地在清澈的水里蔓延开。
就在鲛人想要杀了皇帝为王报仇时,几股迅猛的内劲击退了他们,狠狠将鲛人拍到地上。
皇帝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立时勃然大怒:“你们想杀朕?你们怎么敢杀朕?!”
鲛人低低笑起来:“你害死了我们的王,你该死。”
鲛人的王即是鲛人的生命之源,王轮回,鲛人生生不息,王消逝,鲛人也将跟着逝去。
王不在了,鲛人也再无挂念,一心只想让皇帝死,可皇帝身边有高人保护,又怎么会那么轻易就让他们得逞。
皇帝一把拽过最近的鲛人头发,恶狠狠地对他说道:“给朕记住,这天下是朕的,你们自然也是朕的,你们只用伺候好一个王,那就是朕。”
他摸了摸鲛人的脸,又阴戾地笑了起来:“放心,你们这么好看,只要乖乖听话,朕舍不得对你们怎么样的。”
鲛人竭力咬了他一口,不偏不倚,刚好咬在手腕处,皇帝痛的惨叫了一声,一脚踹开鲛人:“好,好,好。”
他怒极反笑,“你们当真以为朕没有法子整治你们吗?朕倒要看看,你们能撑多久!”
皇帝甩袖离开,随后,几列官兵鱼贯而入,把鲛人捞起来,分别看押在不同的地方。
为了防止鲛人作乱,又特意蒙上鲛人的眼睛,堵住他们的嘴,遮蔽他们的耳朵。
皇帝想的很简单,既然鲛人以声音为攻击之法,那只要毒哑他们、让他们发不出声音就好了。
可是哑巴在行房的时候叫起来又不好听,所以还要既能让鲛人说不出话、又能让他们维持住美妙的声调,使他们不至于在床上也枯燥无趣。
为此,太医院所有太医可谓是愁白了头,每日聚在一起研究皇帝要的药,连饭都顾不上吃。
他们还没探讨出方子,后宫里就传来鲛人死去的噩耗。
失去王,鲛人也心如死灰,根本没想着要活,看押鲛人的官兵一个疏忽,让鲛人寻到机会,自尽在长矛之下。
皇帝震怒,二话不说就将负责看押鲛人的官兵拖下去杖毙,接着,又把其他鲛人捆在水池里,每日强迫他们饮食,再不让他们有一点机会寻死。
“朕要的药怎么还没制好?废物,统统都是一群废物!”美人在前,自己却无法触碰,皇帝越来越焦躁,气急败坏地把太医叫过来骂了一顿,又命令他们在半月时限里制好。
太医们叫苦不迭,本来,想让一个人说不出话,那只能以药物损伤喉咙,可皇帝又想让鲛人说不出话,又想鲛人能在床榻间婉转取乐,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可不管他们怎么想,也不敢和皇帝争论,只能畏畏缩缩地应下。
西关的风沙是越来越大了,狂风卷着沙砾,噼里啪啦地敲打在一切可以触碰到的物体上,打在人身上更是像割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