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宜娘亲躺在床上,形销骨立,红色幔帐罩在她的头顶,也掩饰不住那一脸的死气。
她病了,病得很重。
白安安眼泪汪汪地趴在她的床边,伤心欲绝望着她:“娘,你的病一定能好的。”
烟花女子得的病,大多难以启齿。
近来,愿意替她们看病的大夫回乡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
便宜娘亲嘴角一扯,冷笑一声:“你不用安慰我,我还剩多少日子,我自己清楚。”
她收回眼神,木然盯着床帐,仿佛透过那床帐,看到不知名的远处:“若是当初没有贪玩,没有求爹带我去看灯会,没有遇见他,该多好呀……”
她说着,木然的眼神突然现出一丝神采:“安儿,等我死了,你就带着我的骨灰,去鄞州杏花村,找孟夫子。就说……就说元儿不孝,不能在他跟前尽孝。”
白安安知道便宜娘亲这是在交代遗言,顿时哭成一个泪人。
便宜娘亲说完,骨瘦如柴的手指紧紧拽住她的手腕,仿佛回光返照:“答应我!”
白安安来不及抹脸上的眼泪,慌忙点头。
对方手一松,手指骤然落下。她躺在床上,双目无神盯着床幔,一脸的暮气沉沉。
白安安抹了抹眼泪,出门给便宜娘亲熬药。
之前那个大夫开的药还没有喝完,她一边煮药,一边想着,便宜娘亲时日无多,大概得等她便宜爹出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