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觅愣了一瞬,再顾不得唇上的桎梏,开口问道:“我们?离京?”
“嗯。”戚游点头,轻声解释:“……就封。”
“回北安?”曹觅试探性问道。
在这个朝代,王爷的封号就是他们封地的名字。戚游的爷爷是当时天子最疼爱的小儿子,北安是他千挑万选送给小儿子的礼物。它位于京城的西南方向,周围山青水绿,民风质朴。
王位世袭,戚游身为这一代的“北安王”,就封自然是回到属于他的北安一带。
但听她提起北安,戚游却摇了摇头。
他情绪蓦地有些低落,低声道:“北安……回不去了。”
曹觅愣住,下意识追问道:“不是北安?那我们要去哪里?”
戚游翻身,躺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不再开口。
四周安静下来,氛围突然变得十分压抑,曹觅只能听到两人一深一浅的呼吸声。
她略微屏息,而后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与戚游的呼吸频率对上,将自己的声息隐藏在戚游的呼吸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就在她以为戚游不会再开口的时候,枕边人突然轻轻回了一句:“还不知道,但很有可能,要去北边。”
虽然看不到他现在的面容,曹觅却能想象他目前低落的神情。有那么一瞬,她居然想把手放上戚游的头顶,像安慰家里三个熊孩子一样,安慰一下这个无坚不摧的战神王爷。
但她终究还是没有这个胆量,只低声应道:“好,我们一起去。”
寂静的冬夜里,月色和暗香都被阻在帐外。身旁的男人与她靠得极近,身上是一股带着灰烬焦味的冷香,但冷香之下,又隐隐带着一丝,晚膳时在她劝说之下,勉强喝下的牛**气,危险又香甜。
男人似乎愣了一瞬,半晌后似有若无地呢喃道:“嗯……一起去。”隔天清晨。
曹觅醒来的时候,戚游已经离开了。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居然真的跟一个成年男子在一张床上睡了一晚。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什么事都没发生。
曹觅后怕地拍拍胸口,这才起身准备洗漱。
到了下午,她唤来东篱,问起了夏临那边的情况。
自从昨晚得知曹觅决定将她放出府后,夏临似乎真的放下了府中的事。她甚至主动找到南溪,与她开始了最后的职务切割。
曹觅皱着眉头,“昨晚我听她说,她在王府外有一个一直在等她出府的竹马,想来,她是早就做好了出府后的安排。”
东篱点点头,附和道:“是,奴婢看着,夏临是真的希望早日出府的。”
曹觅便点头提醒道:“既然如此,那她必定会在离开之前,与陈康那边做好了断。陈康与赌坊约定的半月之期还剩不足三日,你吩咐那边的人,这几天一定要盯好了!”
东篱行礼领命,“奴婢知晓。”
第二日,陈康那边果然出现异样。
东篱来报,有人撞见陈康与夏临在府中偏僻处说了好一会话。约莫一刻钟后,陈康捧着个精致的木匣离开。
曹觅知道机会来了,便随口杜撰了个借口,要直接上陈康房中搜查。
她带着东篱一行来到陈康门外时,陈康正阻在自己房门口,不让北寺等人进入。
见曹觅到了,陈康脸色大变,忙随着众人俯身行礼,掩饰自己面上的错愕。
曹觅让众人起身,对着还懵着的陈康与夏临等人解释了一句,“我房中丢了一盒子首饰金银,正派人找着,却听人说陈管事今早手中便捧着个精致的木匣子?”
陈康身子一抖,急忙跪下辩解,“王妃明察,小,小人的木匣,怎,怎么可能是王妃的首饰盒子呢!”
曹觅点点头,“我也是如此想的,所以才急着过来,想要还陈管事一个清白。”
“这,这……小人……”大冬天里,陈康的额头上居然冒出了冷汗。
他失了言语,只知呆呆地重复:“小人确实是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