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很快吻上那片白纸黑墨,以为摧毁一切能令自己永垂不朽。但当纸张燃烧殆尽,它也一同化为灰沫。
戚游没有再犹豫,他来到桌边,端起那杯鸩酒。
房屋外几十双眼睛都紧张地盯了过来,就等着他劝了最后的体面。
但北安王轻笑一声,抬手一扬,直接将酒樽掷到了墙上。
“砰”地一声,不仅是酒樽落地,亦是屋外祝炎下属闯进来时发出的声响。
“北安王,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瞪着眼,指着洒了一地的鸩酒,“你这是想要抗旨吗?”
但他根本没时间等待戚游的回应,在他说完这句话的下一刻,原本等到院外的管家,已经带着亲兵们冲了进来。
戚六当先破窗而入,不用戚游亲自动手,直接以膝抵背,死死压制住了这个胆敢冒犯自己主子的来使。
不过小半盏茶的功夫,情况已经被控制住。
管家送来一条干净的湿帕子:“王爷。”
戚游将帕子接过,擦了擦自己方才被鸩酒洒上的几根手指。
他提步向外,管家亦紧随在后,边跟边汇报:“朝廷来使一行五十二人,王府已经全部缉拿。属下会派人加紧拷问,找出污蔑……”
“不用了。”戚游将帕子还回管家手中。
在管家疑惑的眼神中,他淡淡吩咐道:“直接都杀了吧。”
管家一愣,正想再问清楚,却见戚游摆了摆手。
他便不再踟蹰,顺应戚游的话退了下去。
戚游继续往前,无意间踩折了地上一段枯枝。
但他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反而继续稳步向前,一边在脑海中回忆着那张纸条上的话,一边喃喃道:“……戚瑞有真龙命格?”
写下纸条的王妃并不在此处,无人能回应他这个问题。
北安王勾了勾唇角,突然又自问:“那……本王呢?”
那日黄昏,辽州今年第一场雪终于没再延期,循着节气如约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