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畜生打完一架的赫连玉回到席桌旁边,又把那件宽大贵气的外袍重新披了回去,那股慵懒邪劲儿仿佛就在他收回武器的瞬间又回到了身上。
他脸上带着战后的餮足,没急着让侍人上药,慢悠悠拂了拂衣裳上的灰土,站在原处笑盈盈的看向宝座上的男人,细凉的嗓音询问道:“君上觉得这场斗兽如何?对臣的表现,可还满意吗?”
闵韶淡漠瞥他一眼,薄唇轻启反问道:“赫连卿自己觉得呢?”
赫连玉深以为然道:“臣已竭力而为,自然觉得好极。”
“那你自己满意便可。”闵韶语气敷衍,根本没兴致跟他讨论战后感受,转而手中将杯盏放下,淡漠道:“打也打够了,叫人把这凶兽拉走。”
赫连玉微顿了下,不禁疑道:“君上不打算继续再看了吗?”
闵韶转眸冷淡看他,“都已经打到这个地步,你还想怎么继续。”
“……”赫连玉回眸在席上扫视了一眼,几人鸡皮疙瘩都被他这一个眼神激出来了,他倏地笑道:“可是,臣身为镇宁府的主人,邀了这么宾客前来斗兽观兽,不让大伙儿尽兴怎么合适呢?”
眼见赫连玉无意停止,其中一个贵胄实在忍不住了,硬着头皮直言对他道:
“镇宁君,这凶兽眼下太厉害,我们几人修为皆不如您,虽然心里极想尝试一番,但实在力不从心啊!不然……还是算了吧。”
一个人说了话,另外几个于是也紧跟着附和起来。
“是啊镇宁君,我等修为尚浅,又上了年纪,实在架不住这么凶的恶兽啊,还是算了吧!”
“是啊,今日实在不宜再斗了,还是下次再说吧……”
“……”
镇宁君闻言嘴唇微抿,脸色明显阴沉下来,但碍于闵韶在场也不好向这几人发作,只是眸色不悦的瞧着他们,阴凉砭骨的眼神看得几人瞬间闭了嘴。
四个贵胄都知镇宁君心高气傲的秉性,只他一人斗兽,让余者旁观,不将他惹怒才怪了。
他们虽然不想得罪镇宁君,但又实在不敢搏上性命跟那凶兽厮打,左右为难的低头互视,又偷着抬眼往君上的方向瞟,想求助又不敢说话。
正尴尬之际,镇宁君又开口了,他眯了眯眸,兀鹰似的在他们脸上缓缓扫过,凉薄的嘲讽道:“既然诸位临阵脱逃,想要退缩了,那也罢——本君不做强求,毕竟命这么贵重的东西,谁会不惜呢?”
“……”
“不过——”他眼珠凉飕飕的一转,看向始终没出过声的温玹,“听闻六殿下修为不俗,应该不会跟他们一般,也拒绝本君吧?”
“若是连仅剩的六殿下都不肯赏脸,那本君今日,可真是要伤心透了呢。”